经过数日血战,臧洪麾下的一万郡兵只剩下了两千多。这两千郡兵中,一半儿是臧家的族人,一半儿是从郡兵中汰弱留强、大浪淘沙剩下来的百战老卒。每个人身上都挂过彩,甚至不止一处。这两千郡兵是臧洪手中最后的本钱,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他不愿意白白葬送。
因此,张邈、张超兄弟俩提出让这两千郡兵好生歇息之时,臧洪就顺水推舟答应了。按理说,今日的昌邑攻防战,汉军的将军一共有四个人,张邈、张超兄弟俩,臧洪,再加上城外大营里的陈宫。如今,一见形势不好,张邈、张超兄弟俩就带着亲兵上战场拼命去了,偌大个昌邑城内,唯一能够掌握全局的将领就剩下臧洪了。他按捺住心中的战役,大脑疾速运转着。要解决眼前的难题,就要在最短时间内找到袁军的软肋,然后抽出刀子狠狠捅进去!
可是,袁军的软肋在哪里呢?臧洪以手支颐,苦苦思索着,片刻之后,他的头上脸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儿。蓦然之间,他眼角的余光掠过城外,望见了正在徐徐整队鱼贯出营的袁军辎重队。他奶奶个熊!我明白了,袁军早就做好了撤退的准备,辎重是他们最大的破绽!
“传我的将令!西门的七千骑兵立即整队,准备出战!”臧洪一拍大腿儿,心有余悸地怒吼道。早知如此,就该立刻让骑兵出城,突袭袁军的辎重!袁军的骑兵都在昌邑东南方向,想必是翼护从昌邑抵达防东的道路去了。此时此刻,出动七千骑兵突袭袁军大营,烧毁辎重,袁军定然会是士气大跌。那时,即便袁军不在刹那间崩溃,也会立即撤军,两三个时辰之内,是决计无法再次发动进攻的。慢着!这七千骑兵都是孟卓的部下,还是由他带队的好。
张邈大喝一声,手中的百炼精钢环首刀闪电般劈出,将面前的一个袁军都伯从头到脚一劈两半儿,噗地一声儿,一道血箭激射而出,喷了张邈满头满脸。张邈顾不得擦拭,右手腕儿向上一翻,百炼精钢环首刀刁钻地一翻,洞穿了一个袁军跳荡兵的肚腹!“啊呀呀!天呀!我完蛋了!”随着一声惨叫,那跳荡兵看着自己透腹而出的肚肠,惊讶地都出不出话来了。
张邈屏气凝神,抽回百炼精钢环首刀,正待再次向前劈出。就在此时,左右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了。“老大,臧使君有紧急军务,正在寻你!”“哦?”张邈眉梢儿移动,手中的百炼精钢环首刀环首刀再次劈出,将疾冲而来的袁军伍长一刀两断,这才纵身向后一跃。
“子源,你寻我何事?”张邈右手拎着百炼精钢环首刀,出现在臧洪面前。刀尖上滴滴答答还在滴着血,一行行一串串儿,落在城墙之上,瞬间便凝固了。张邈刀交左手,右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红的鲜血,白的脑浆,黄的尘土掺在一起,他的脸立刻就成了大花脸儿。
“孟卓,你来得正好!”急切之间,臧洪无暇顾及张邈的脸是不是大花脸儿,一把拉过他来,指点着城外的袁军大营,三言两语就交代清楚了此次任务。“子源,此计大妙也!左右这七千骑兵在昌邑城中也没有什么卵用,还不如出去捅一捅袁本初的屁股!子源,我亲自带队,将袁军辎重一把火儿全烧了!”一听臧洪此言,张邈的双眼立刻就放出了炙热的光芒。
“孟卓,此时此刻,战局危如累卵,一切就仰仗你了!”臧洪连连拱手致谢道,他的声音之中满是沧桑和疲惫。昌邑城外,袁军势在必得,若不能出奇兵扰乱敌军,这昌邑城绝对支撑不了一个时辰!“子源,保重!保重!”张邈深知臧洪的为人,略一拱手大步流星去了。
此时此刻,昌邑城头,袁军先前占据的十余个桥头堡只剩下了三个,可是,这三个桥头堡却都扩大了数倍。原有的十余个桥头堡,一半儿被状如疯虎一般的汉军攻陷了,一半儿被袁军跳荡兵们趁机连接成一片。城头之上,汉军和袁军你进我退,大呼酣战,打得难解难分。
在其它相对平静的地方儿,汉军将士们正忙着往城下浇灌金汁,投掷震天雷。轰!轰轰!轰轰轰!震天雷的爆炸声此地响起,此起彼伏。伴随着轰隆隆爆炸声的,是袁军步卒的阵阵惨呼。“哎呀呀!我眼睛看不见了!”“老三,你起来!起来!你莫要死呀!”“冲呀!”“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