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不远处有一彪军马,大约有八九百骑,这些人全是骑兵,每个人都有一件铠甲,两档铠和筒袖铠都有。头上戴着兜鍪,身上佩着环首刀,每个人都有两三匹战马,背上背着长弓,腰间斜跨着箭囊,只是箭囊里的雕翎箭却是寥寥无几了。
带队的是三员大将,当先一人,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他身后半个马身之外是两员大将,一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一人身长八尺,面如锅底,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这三人正是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
“此三人是真英雄也!威风凛凛,其貌不凡!”看到刘关张三人的模样,赵云不由得在心中暗自赞叹,刘关张三人抬眼去看赵云,只见此人生得身长八尺,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威风凛凛,一眼望去,便知道是一个少年英雄。年纪轻轻,竟然做了朝廷实授的护军将军。
“来人可是可是中山靖王之后,少时孤贫,与白马将军公孙瓒同窗,一同以大儒卢植为师的刘备刘玄德吗?身后这两位英雄,定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关羽关云长、张飞张翼德了!”赵云连忙跳下马来,拱手施礼。“刘使君急公好义,急人所急,赵云闻名久矣,只是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更胜闻名!请刘使君受我一拜!”说罢,便俯身欲行大礼。
慌得刘备连忙下马,一把抱住了赵云:“子龙!莫要如此多礼!真真折煞了我也!我这个平原太守,是公孙伯珪板授的,板授的官儿不值钱,哪里比得上你这个朝廷实授的护军将军?”赵云正色说道:“玄德公,赵云拜的不是你的官职,而是您的所作所为!玄德公和云长兄、翼德兄都是不世出的英雄豪杰,只不过贼老天不长眼,你们兄弟三人没有机会罢了。若是得了机缘,便如同龙归大海,虎入深林,定然能够做出一番天大的事业来!”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茫茫天地之间自有定数,其中曲折沉浮,机缘凑巧之事常有。今日四人本来是初见,却恍如久未谋面的老友一般,言笑晏晏,似乎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熟悉默契。听了赵云这一番话,关羽、张飞连连点头,子龙兄弟是我三人的知音呀!
这一番话说得刘玄德不禁有些嘘唏了,他拉着赵云的手,真情实意地说道:“子龙,布之为何,我总觉得你我一见如故,便如相处多年的老友一般。想我刘备,虽然出身于汉室宗亲,却少年贫寒,以织席贩履为生,自然比不得四世三公的袁本初和袁公路。听说你们冀州人都愿归顺袁绍,怎么唯独你特立独行,反说我兄弟三人才是不世出的英雄呢?”
赵云微微一笑,朗声答道:“天下大乱,不知道谁是能够拯救大难的人。百姓遭受的痛苦,就像是被倒吊起来一样。我们冀州的百姓,只是向往仁政,并不是轻视袁绍而攀附将军。况且赵云乃是大司马麾下的部曲,待到为东武城的父老乡亲们报了这血海深仇,还是要返回并州,重归大司马麾下的。将军一向以仁义闻名天下,袁本初的四世三公,不过是虚名罢了。”
当下,四人携手揽腕,就在东武城县衙之中各自叙了年齿,重新见礼,赵云反倒是年纪最小。“适才,玄德公有言,犯下东武城血案的黄巾余孽正在逃往青州,不知此言可否确实?”赵云双手扼腕,目眦欲裂,大声问道。“子龙,我与公孙伯圭一同清剿青州黄巾,历经半年之久,青州黄巾本来已经被我二人剿灭大部,可是我们一离开青州,他们便又死灰复燃了。”
“这一支黄巾,原来是黑山军的余孽,带头的渠帅是管亥、徐和,曾经随同于毒一起下山,在幽州、冀州之间肆虐,残害百姓。不知为什么并没有跟随于毒去青州,想必是在深山老林中躲得久了,一出山便犯下如此血案。我军曾经捉获了几个落单的黄巾,故尔才知道他们的去向。去青州正好要路过平原郡,子龙不妨先随我去平原,再作打算好了。”
刘备说完,抬起双眼,定定地望着赵云。他是个细致人儿,早就把赵云这一支精骑的底细儿打听得一清二楚了。乖乖隆的咚,以五千精骑正面击破五千冀州骑兵,打得袁绍的大将文丑落荒而逃,这样的精兵岂能不让人眼红?若是能罗致麾下,我军便如虎添翼了。
赵云为人最为忠义,既然答应了东武城的父老乡亲,即便是赴汤蹈火,他也要践行信诺的。他仔细一想,自己的五千精骑如今只剩下了三千,还有大批的男女青壮和百工,此去青州千里迢迢,也需要一个补给供应粮草军械的地方儿。于是,他便点头答应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