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球抬起脸看了看耿鄙,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以属下看来,七日内朝廷的粮食是决计到不了的!七日一到,大军就可以立刻回师了!”耿鄙略略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此举就是把黑锅推给朝廷。
我耿鄙率领四万大军出征了,和王国也打了,可是军中无粮,朝廷的军粮又没有运来,大军只好退兵了。打赢了,是凉州刺史耿鄙英明果决,用兵有方。打输了,是军中无粮。无论胜败,都足以向朝廷交代了!
“哈哈哈哈!”耿鄙和程球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着轻松和得意。
“报!偏将军马腾、陇西太守李相如、酒泉太守黄衍在帐外求见!”中军大帐门口的卫兵大声通报。“叫他们进来吧!”耿鄙收起笑容,正襟危坐在案几后面,程球脸色肃然,端坐的一旁,两人的目光都望向大帐门口。
“参见刺史大人!”偏将军马腾、陇西太守李相如,酒泉太守黄衍大步走进中军大帐,拱手为礼。“三位请坐,此番来见本官,可是有何大事儿?”耿鄙拉长了声音说道。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一齐开口了。
“敢问刺史大人,今日士卒的口粮,每人只有六成,据说是程治中吩咐下来的,可有此事?”耿鄙一听就明白了,敢情这几位是来兴师问罪的,他清咳了一声,准备开口。不想程球抢在了前面:“确有此事,军中粮食不足,只好让士卒们委屈几日了。一旦朝廷的军粮运到,即刻恢复供应。”
李相如一听就急了,他和黄衍都是客军,地盘早失,补给都仰仗耿鄙,加上程球的上下其手,军粮和补给一向只得四成,早已经怒火万丈了。“程治中,你只给四成军粮,吃都吃不饱,叫将士们如何打仗?”
程球脸上古井无波,把手一摊,两眼望着天。“三位大人,军中无粮,我有什么办法?朝廷的军粮催了数次都不到,我也是为难的很呀!”看着程球一副小人得志,你奈我何的嘴脸,李相如顿时就红了眼。
他一伸手就把程球拎过来,按在地上就打,一边打还一边大喊:“军粮不足你出什么兵?你家里的粮仓满满的,都是从官仓私运出去的军粮!现在就去看看,军粮到底足不足?”他身大力沉,直打得程球惨叫不已。
这时,只听得一声大喊:“打得好!”酒泉太守黄衍也加入了战团。“他奶奶的!军粮不足,你和你的从人吃的是什么?每日里大鱼大肉!炖肉的香味整个军营都闻得见!吃剩下的麦饭扔得到处都是!”“不能打!二位大人,请暂且放手!”马腾急得劝了这个又去劝那个。
“够了!来人,把他们两个叉出去!”耿鄙大吼一声,一拍案几站了起来。呼啦啦,帐外传来十几个卫士,连拉带拽把两个人弄了出去,马腾连忙也跟了出去。耿鄙扶起程球,程球已然是鼻青脸肿,只剩下半条命了。
“刺史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呀!”程球一声长号,紧紧保住了耿鄙的大腿。
黄昏已经到来了,冰冷的军帐中没有一丝暖意,再加上肚中无食,这个即将到来的夜晚就显得更冷。陇西太守李相如和酒泉太守黄衍端坐在大帐中,正在商谈着什么。突然,帐帘一掀,一个人走了进来,两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并州别驾成宜。
两人连忙起身行礼,成宜也不说话,从怀中取出两封文书,轻轻放在案几上。两人匆匆打开一看,原来是凉州刺史耿鄙上疏朝廷,弹劾二人不听号令,无故殴打凉州治中从事程球。另一封是耿鄙写给大将军何进的私函,函中说了两人很多坏话。
成宜脸上露出了意思狞笑:“我欲杀了耿鄙和程球,往投韩遂,二位岂有意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