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鲜血喷溅地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缺胳膊少腿儿的尸首横七竖八地倒着,一不小心就会被绊倒在地。汉军的喊杀声和黄巾步卒的凄厉呐喊声此起彼伏,再加上武器的碰撞声、伤号的哀鸣声,构成了一曲地狱交响曲。
一个瘦小的黄巾步卒终于崩溃了,大喊一声,扔掉手中的木棍转身就跑。就在此时,一个汉军从云梯上冒出头来,他的嘴里咬着环首刀,两手在城垛上一按,灵活地跳上了城墙。他身体一转,手中的环首刀划了一个半圆儿,乒乒啪啪砍断五六根木棍和长矛,一个跳跃就跳进了黄巾步卒中间。
霎那间,几声惨叫响起,他已经放翻了三四个黄巾步卒。他的身后,十几个汉军已经冲上城墙,用环首刀和长矛布下了一个小小的圆阵。他们身后,汉军步卒不断地涌上城来,有条不紊地顺着城墙向左右杀去。
当啷!逃跑的黄巾步卒被首领一刀砍下了首级,一篷鲜血仰天喷出,都打得头颅顺着城墙咕噜噜地滚下城去。“杀!”“把汉军赶下城去!”韩忠大喝一声,带领着数百亲兵向城头的汉军杀去!
一时间,宛城的东南西北,汉军都在蚁附登城,黑压压的汉军全副武装,嘴里咬着环首刀,双手双脚快速地攀爬,只要一瞬间就能登上数丈高的城墙。黄巾步卒们嘴里发出凄厉的喊声,挥舞着兵器一层层地冲上去,和汉军拼死厮杀。
喊杀声震天动地,兵器的碰撞声此起彼伏,汉军和黄巾都用尽了全力。所有人都明白,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是黄巾守住宛城,还是汉军攻入宛城,顶多半个时辰就会揭晓。可是,汉军武器锋利,甲胄精良,大多数黄巾手中拿的确实木棍和农具,只有用人命去填,这才堪堪稳住阵脚。
赵弘屹立在望楼之上,用手中的旗帜指挥着战斗。突然,他发现东北角有了一丝骚动,一个虎背熊腰、广面阔额的伟丈夫登上了城头。他头戴红冠,身披红色披风,右手拎着一把式样奇特的刀,挥手之间,便有数个黄巾被劈倒在地。伟丈夫身后,汉军源源不断的登上城来,数息之间就扩大了阵地。
孙老虎!赵弘心中一惊,与汉军拼杀了两个月,他如何不认得这个次次先登的伟丈夫!看来东北角才是汉军的主攻方向!“传令!韩忠指挥全局,告诉他,东北角才是汉军的主攻方向!孙文台在那里!”
说完,赵弘双臂一震,大鸟一般从往楼上飘落,蹿房越脊径直向东北角奔去。瞬息之间,他已经到了东北角,大喝一声:“孙文台!我来战你!”赵弘身在半空,手中长毛纷飞,早已挑飞了十数个汉军步卒。
“渠帅来了!”正在苦撑的黄巾步卒们顿时士气大振,一声呐喊向汉军步卒杀去,刹那间就把汉军压缩在了城墙边上。孙坚的部曲身经数十战,老练异常,见势不妙连忙背靠城墙,全力抵抗着黄巾的拼死搏杀。
赵弘人在空中,已经和孙坚交手了十余招,这才从容落地。孙坚一挥手里的古淀刀,大喝一声冲上前来,赵弘也不吭声,一条长矛使得刁钻古怪,和孙坚战在一起。两人这边战得旗鼓相当,可苦了边上的孙坚部曲。
汉军人数本来就少,只是凭着甲胄精良、武器锋利,这才压着黄巾打。没想到赵弘在中间插了一杠子,接下了作为矛头的孙坚,黄巾又士气大振,一鼓不下士气受挫,顿时就落了下风,被黄巾杀得左支右拙。
孙坚一见赵宏前来,就知道趁势夺城怕是无望了,连忙大喊一声:“撤!”一连劈出数刀,为部下解围。看看部下顺着云梯下了城墙,孙坚大笑一声:“赵渠帅慢走,来日再战!”左手一搭城垛,飞身下城去了!
“汉军退了!”“汉军退了!”黄巾步卒们一片欢呼。听得东北角阵阵欢呼,四面的汉军士气顿时大挫,黄巾趁势猛扑,汉军顿时出于劣势。当当当!当当当!汉军大阵中锣声大起,终于鸣金收兵了!
正在这时,一杆巨箭激射而起,直冲赵宏而来!刹那间穿胸而过,赵弘仰天吐出一篷鲜血,往后便倒!远处传来韩忠撕心裂肺的大喊声:“渠帅!”
城墙下面,皇甫嵩放下手中的弓箭,满意地点点头。“并州的强弩的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