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部队是两万三千人,三千辎重兵,六千步卒,一万四千骑兵。为了加快行军速度,他命令骑兵每人携带两石粮食,腾出辎重车运载步军。好在天气甚好,八月的天气竟然有些秋高气爽的味道。汉军步骑混合,一路向北疾行,足足走了五六个时辰才到了目的地。
连续行军,士卒都已经疲惫不堪了,只好草草扎营。臧旻看在眼里,却并没有下令反攻,只是下令全军不得解甲,务必手握兵器歇息。众军用过饭后沉沉睡去,臧旻叫来辎重兵校尉张瑜,两个人密议了一阵儿张瑜才领命而出。
夜半时分,月朗星稀,汉军大寨周围一片寂静,就连哨兵都在小鸡啄米一般打瞌睡。远处突然出现了一片片的黑影,这些人猫着腰牵着马,一点点地向着汉军大寨移动。眼看只有两里左右了,黑影们翻身上马,点起了数千只火把,大喊一声向汉军大寨冲来。
汉军正在酣睡,忽然听到人喊马嘶之声四起,立刻一跃而起,手持武器冲出帐来,只见四面八方全是鲜卑骑兵,马蹄哒哒,正向着大寨冲来。“弓箭手准备!步军结阵守住寨墙,骑兵在营中集合!”一个熟悉的身影早已立马在中军大帐外,那是全军的统帅臧旻臧中郎!
臧旻的部下都是汉军精锐,不折不扣地执行了命令,顷刻间就靠着寨墙结成了一个个圆阵 ,刀盾兵在外弓弩兵在内,骑兵在中间。鲜卑人已经冲了上来,开始用套马索拖曳木栅,一部分弓骑兵隔着木栅和汉军对射。臧旻立马高处四望,汉军的四个大寨中一个已经被攻破,那是辎重兵的大寨,熊熊大火照亮了夜空,看来他的辎重全完了。另外三个大寨还在坚守,暂时没有陷落的危险。
众军心中一酸,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在这茫茫草原之上,没有了辎重,这三万人吃什么?再说鲜卑夜袭,匈奴人怎么没有传来消息?还有人比较聪明,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匈奴人那里出了问题?再回头看向寨外,鲜卑人已经开始冲锋了,但是被汉军的箭雨射了回去。臧旻仔细听了听声音,发觉鲜卑人并不是很多,火把星星点点,仔细一看却是稀稀落落的。照这样看来,鲜卑骑兵不超过一万。
鲜卑人已经进行了三波攻击,因为反应迅速,汉军的伤亡倒是不大,只是仓促之间只能防御。远处辎重兵的大寨已经火光冲天,烧成了一片白昼,看样子粮食辎重都没了!“不好!中计了!”鲜卑人的目标就是辎重大寨!“骑兵随我来,去救辎重!”臧旻急忙上马带领三千骑兵杀了出去,他这三千骑兵是亲军,在三万汉军中最为精锐,一个冲锋就突破了鲜卑人的阻拦,向辎重大寨急驰而去。这时,另外三个大寨也寨门大开,汉军骑兵奔驰而出,目标也是辎重大寨。鲜卑骑兵们一见汉军骑兵尽出,立刻一个呼哨撤得无影无踪。
辎重大寨中遍地硝烟,原本小山一般的粮食堆已经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是遍地灰烬。诸将都衣衫不整,愁眉苦脸地望向臧旻。深入鲜卑两千里,粮食被鲜卑人一把火烧了,还谈什么北伐?能全军退回就是烧了高香了。臧旻也是满脸气急败坏,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众将随着臧旻来到中军大帐,垂头丧气地坐定,众人眼观鼻鼻观心,都等着臧旻开口。忽然间帐帘一掀,一个人走了进来,原来是辎重兵的校尉张瑜。张校尉来到臧旻面前,叉手施礼:“臧中郎,属下按照您的吩咐早已把粮食辎重转移完毕,只损失了两百石军粮,只是我的部下伤亡了数百人。”什么?粮食还在?诸将面露惊异之色看向这两人。
臧旻微微一笑:“早在洛阳只是,我就拜会了张奂张老将军,张老将军提醒我鲜卑人定会坚壁清野,待我军深入大漠之后断我粮道。今日之事,就是用来骗鲜卑人的!”“臧中郎此计大妙!”“原来如此!”众将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生死之间转换竟然如此迅捷,实在是令人心惊肉跳。
“鲜卑人今夜夜袭成功,明日定会全军压上,我军正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