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晋动容了。张奂字然明,前护匈奴中郎将监督幽、并、凉三州及度辽、乌桓二营,帝国最优秀的统帅凉州三明之一。在凉州三明中向来以智计无双著称。凉州三明指的是三个人,皇甫规字威明,凉州安定人,张奂字然明,凉州敦煌人,段颎字继明,凉州武威人。三个人是本朝百年之内最出色的统帅,皇甫规用兵堂堂正正,偶尔用奇,段颎则是专打硬仗、恶仗,张奂大体在两者之间。马晗对吕布如此评价,王晋深感意外。
“吕奉先接任屯长是四年前,那时他刚刚苏醒,作曲前途刚刚大败,士卒无战心,老兵又鼓噪闹事。吕布一人徒手单挑十八名老兵,一炷香内将其全部放倒在地,以霹雳手段平定军中鼓噪。自此之后,凡是与鲜卑人打仗,无役不与,打出了一番赫赫威名。据说自九原城向北一千里内,望见吕奉先的赤旗,千人以下的鲜卑骑兵往往拨马就走。”
王晋听得兴起:“如此说来,这吕奉先倒是个有异数的人。”“大人明鉴,这吕奉先最痛恨的就是异族欺压大汉子民。曾经有一个鲜卑小帅,屠了一个村子,杀了三十八人,掠走五十四人。被吕奉先率领八十精骑,銜尾急追六百里,七战七捷杀尽小帅所部三百八十人,取首级而回,八十精骑只剩下了十八人。”
“吕奉先归来后,老朽曾问他所为何来?他答了八个字: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老朽以为,吕奉先为的就是保五原郡大汉子民平安。得如此名将,五原郡之幸也!大人之幸也!”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八个字一下就让王晋热血沸腾了。王晋入仕十五年,养气功夫已经练得炉火纯青,讲究的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但是他骨子里是个儒生,本朝的儒生大半都是理想主义者,那些让人热血沸腾的话语和行为最能打动他们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即使他们早已被宦海风波历练得心如铁石。
王晋的双眼有些湿润,刚上任一个月的太守就这样被感动了,毕竟这八个字是大汉的智识阶层一直追求的理想,一个边塞小城竟然有如此同侪,实在是令人欣慰。王晋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尽量使声音显得平静一些。“想不到一介武夫竟然有如此气概!可见英雄不问出处。只要吕奉先一如既往,平日若有孟浪之处,我自会关照的。曹侍郎的这件差事也很重要,关系到你我的前程。”
马晗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太守大人开出的条件。“大人所见甚是,老朽定会一字不差地吩咐吕奉先。依老朽之见,曹侍郎所能开出的条件不过是官位、钱财,这粮饷、马匹、盔甲、军器八成还要落到九原郡身上,须要好生计议一番??????”“这个好说,老前辈开个单子,我一字不易就是!”“诺!”
马晗退下了,王晋却沉默不语。若论军务,他自量不及马晗十分之一,何苦去操心这些细务?如何配合曹侍郎把这项差事办得漂亮才是大事!再说让马晗去办自己只管画诺,更显出几分信任,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马晗回到家中,使人唤了族弟马浮过来,略问了几句家事。话锋一转说到了主题。“吕布最近在干什么?”“回家主,吕布带着五百多人在满夷谷练兵,已经半个月了。”“唔。”马晗点点头,除了打仗就是练兵和赚钱,这吕疯子常年就做这三件事。“家主,侯成昨天把上半年的供奉送来了,五万钱,另外多送了两万钱,说是额外的孝敬。另外侯成想问问王太守那儿送多少合适。”“侯成还没走吧,叫他来,我有话让他带回去。”
不一会儿,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粗壮汉子笑嘻嘻地进来了,熟练地一拱手:“侯成参见马郡丞!”
官场中按照冲、繁、疲、难四个字划分缺份,已经是不成文的心法。交通频繁曰冲,行政业务多曰繁,税粮滞纳过多曰疲,风俗不纯、犯罪事件多曰难。四字全占为最要,三字为要,两字为中,一字为简。资历浅,能力差、没背景的要从简缺干起。五原郡斩了三个字,是要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