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失踪一个星期后。于汾想象的skk上下人人自危的场景并未出现。沈诏表现得比以往更沉静,以出奇强硬的手腕迅速止损,很快摆平了收购失利后的一系列连锁负面反应。好像这真的只是一场失败的联姻,无法对他造成事业以外的影响。只有像于汾这样,能接触工作时间以外的沈诏的人才知道,那只是表象,他对那位已经被本家休弃的未婚妻是何等念念不忘。“少爷,赵澜名下在江城的房产我们已经暗中一一摸排,暂时还没有找到许……小夫人,目前正在扩大范围。”“嗯。”和白天判若两人的沈诏坐在书桌后,鼻音都是沙哑的。于汾恭敬地弯着腰,都不敢抬头看一眼,自家少爷现在是什么表情。沈诏的表情……许愿很熟悉。每每吃醋难过,他就这样无比委屈地等她来哄。沈诏摸了摸那个有着愿愿留下的香味的大号毛绒,那是当初他放在囚禁愿愿的床上的那个。也只有那个,还有一点点愿愿留下的余香。原来放在他们同居的家中的那些,都已经被他薅得没了一点味道,扔进他专门收集许愿东西的房间里。沈诏的私人手机还亮在许愿的界面,明知道她多半看不到,他还是固执地一条一条给她发语音,极尽温柔地哄着。宝宝我很担心你。回句话好不好。我没有怪你。是我没有解释清楚,才让你误会了。我没有想利用你的,你和我谈谈好不好。沈诏抿了抿唇,嗅着她越来越稀淡的香味,情绪根本稳不住,眼圈红得能滴血。他抬头看向于汾时,眼光闪过一丝狠戾:“明天江城经开区的招标会,赵澜会出席。”于汾的头压得更低,静等后话。“他一旦出现,就当场按下。”“少爷?”“照我说的做。”“是。”于汾不敢置喙地退了出去,心中却犯起嘀咕。江城虽然是沈家的地盘,但沈家不讲武德的时候可不多,少爷更是沈家最擅长兵不血刃的家主,从没做过这种以势压人的事情。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少爷这样沉不住气。沈诏走进房间。望着空无一人的大床,他轻笑了下,顺手把空瓶的安眠药丢进垃圾桶,拿起了床上摆的一件礼裙。那是许愿订婚礼那天贴身穿过一下午的,还没来得及拿去干洗。沈诏对着那件礼裙的正面抹胸处嗅了嗅,把唇瓣贴上去反复亲吻,甚至忍不住伸出舌尖舔舐。还嫌不够,他点开了手边的一段音频。“呜呜,难受……要……”“要什么?”“要老公。”“嗯啊……轻点……”沈诏将松散的裙摆盖在自己的胯间,喘息地撸动起下体。“嗯……愿愿听话,现在回来,老公说的话都还算数。”没有娇嫩温软的女体任他折腾,沈诏想象着许愿以往的模样,花了很大力气才纾解出来。礼裙抹胸处沾了他情到浓时的口涎,裙摆更是一片白色污浊,脏得不成型了。沈诏咽了咽口水,想到亲亲未婚妻不疼自己了,只能这样解决,心头又开始发酸。他卷了卷皱皱巴巴的礼裙,丢进篓子里,面色这才平淡下来,拿起震动了有一会的手机。“喂?沈总,你可算接电话了。”女人声音惊喜,生怕他挂断,赶紧道:“我是许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也在Z大读书,和你一起参加过比赛……”“明阳的事情找我的助理接洽,请不要冒用我司的内线电话。”沈诏心内烦躁厌恶,正要挂断,却听对面道。“我知道许愿的下落。”“许愿现在就和方澜科技的总裁赵澜在一起。”“今天有人给我发了几张照片,我觉得我不能再瞒着您了。实在没想到我meimei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学长,我得先替她给您道个歉……我真的为此感到很羞愧。”沈诏看着照片里被养得白里透红的少女,先是微松了口气。很快他就注意到刺眼至极的地方——少女或被男人扶着腰,或由男人捋着头发……甚至有一张,许愿直接拉扯着那个男人的衣领,嘴唇都快贴了上去。他的指节不断收紧,绷成苍白,把机身捏得吱呀作响。不知情的许薇还在继续劝慰道:“学长,你也不要太生气了,我meimei她毕竟年纪小不懂事……”“砰!”许薇的声音戛然而止,手机摔得四分五裂。并非不知道许薇和赵澜私下的接触,沈诏知道这是不怀好意的人在唆使他伤害愿愿。不要看、不能信……愿愿没事就好。沈诏扶着窗槛,盯着那只已经黑屏的手机,呼吸几乎缓不过来。心底追问的声音撕扯着他。她是没事,可那不就更加说明她是自愿跟别人走的吗?这些照片就一定是假的吗?你凭什么相信愿愿会为你守身……不,不要。沈诏捂着疼痛的头抵在窗边,高大的身体弯下,倚着窗户似笑似哭。他所有的只有愿愿的身体而已,为什么连这也要抢他的。另一边,许薇心一横,当机立断地拨通了于汾的电话。“于秘书,我知道你们在找许愿,我可以告诉你她在哪。”于汾看着沈诏的房门,犹豫不过一秒钟,就拿着手机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哎,许小姐你说。”“她明天会和赵澜一起去招标会,如果你们想抓到她……”于汾听着许薇的话脑筋一动,立即想到只要扣下许愿带走,就不必当场把事情闹大。他回头看了眼沈诏的房门,暗下了决心。这样的女人,配不上少爷。次日。工业风的会场,白色的光柱聚集在纯黑的演讲台上,黑与白的界限划拉出科技感,一派西装笔挺的男女聚精会神地看着大屏。“本区的商业规划,预引进金融、保险、各领域知名品牌等进行专属厅展示、场地租赁、店铺租赁等合作。”“下面有请市委王书记来为本次会议致辞。”雷动的掌声响起,会场活跃的气氛掩盖了会场角落里潜行的阴影。于汾按了按耳机从末排起身,走到消防通道的门边。消防门无人在意地重新合上,许愿走过消防通道的拐角。电光火石之间。“啊!你们干什么——唔!”“别动。”一个身强力壮的保镖捂住许愿的嘴,将她拖拽入门后。许愿的腰后紧跟着抵上一个坚硬的圆豁口。几米远处沾满蛛网的纱窗被风吹得一扇一扇,日光罅隙处还能看见楼下三三两两的行人。“许小姐,我们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请你配合。”许愿眨眨眼,数着身后的几道呼吸,合情合理地放弃了挣扎。一个黑色的头套罩下,手铐落锁,许愿就被保镖扛起。他们来势甚众,而且手脚很快,将她当成麻袋一样扛在肩上从消防通道带走,一阵颠簸之后就上了等在楼下接应的车。许愿被挟制在两个保镖之间坐着,感受到车辆发动的推背感,不慌不忙地调出系统。“恭喜宿主即将迎来女配系统的最后一个任务,此任务完成后您即可集齐返回对岸世界所需要的条件。”“现在为您载入空间隧道,对您的身体进行必要的调整。”VR一样的3D画面在眼前铺展开,许愿还能听见汽车在行进的声音,眼前却不再是漆黑的头套,而是闪烁着漫天极光的异度空间。“在那之前,我想知道我家现在的状况……我在对岸世界的那个家。”“他们把你植入给我,应当为我保留了这个权利。”许愿能感受到随着车身变道、转弯,自己身体方向的细微偏移,她据此在脑内推算着目的地的行进距离。系统沉默了片刻,“你想知道什么?”“我没有很多时间了,就直接问吧。他们把我的身体转移到这里,到底有什么用意?”虽然系统说是因为她的灵魂改造了这具身体,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特殊,一直为家族中人所特别重视。他们惧怕她,又离不开她,没有无缘无故让她带到另一个世界的可能。“前方战况不利,家主不希望你落入敌手。”选帝侯共治下,皇帝只是傀儡,帝国内部十年一小战,五十年一大战。许愿虽然被隔离在塔楼内,也有自己获取消息的渠道,她被投送来这里之前,家族确实在与邻国开战。“把我转移到异界,又植入芯片来控制我。我猜得不错的话,他们是打算,如果失败就直接抹杀我?”“是的。只有战胜,家主才会将您接回。”“既然可以告诉我,你之前为什么不说?”“原本计划是这样,不能告诉你的……但是出现了一些意外。”“我一直通过量子隐态传输与对岸通讯,但由于您违背世界线,时空隧道震荡,我的信号长期不稳定,目前已经处于中断状态……最近一次联络上对岸还是两个月前。”所谓的“原书”并非真有其书,只是根据现有状态可以高精度测算的未来。穿书任务也是为了保证许愿代替原世界人物后能生存下去,不被世界意志矫正抹杀,为她建立的维护世界线最低守则。而一旦她偏离,就会不同程度影响这个世界的正常运转。许愿赌的就是,只要她不改变原主的命运,最小化她带来的影响,这个世界的容错机制就可以容下她,成为她的安身之所。“可原本的许愿按很快就要死了,你联系不上他们,怎么知道我是该死还是该活下去?”“……”系统也陷入了困惑之中。它的底层设定是为许家服务的,信号中断,没有来自对岸明确的命令就无法进入自爆程序。“如果你不清楚他们是否需要我去死,至少该保证我活过今天吧?”长长的沉默后,系统没有感情地回答道:“我明白了。”达成共识。许愿卡着时间切出系统,心堪堪放下一半。车辆缓缓驶入地下室,挟制许愿的保镖利落地跨下车,把她扯了下去。“人带到了。”许愿蒙着头套,脚下还不知东西南北地站不稳,面前就是一鞭子破风抽了下来。她闷哼一声,跌倒在地上。于汾合上车门,冷眼看着许愿单薄的秋衣被打破了,牛奶白的臂膀挂着一道血痕。“我现在通知少爷。”“再等等。”一个声音听起来年迈的长者走到许愿的面前。那根带刺的鞭子仅仅是这样随意地扫过她的裙尾,就将丝绸细密的针线勾烂。“你们少爷,不会护着她吧?”于汾迟疑地没有答话。长者了然地冷笑,“贱妇做出这样让少爷颜面扫地的事情,必须先交由祠堂审讯,以正视听。”许愿疼得汗珠都快冒出来了。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