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谭疯子?
今年大概二十八九岁的样子。
不是本地村民。
到七星村已经六七年了。
到底叫什么?
没人能记得住。
因为什么理由来的?
也没人搞得清。
这年月……来农村“锻炼”的人太多了,来来走走的,各种身份都有,一时半会儿的,还真说不清这些人的来历。
自从他来了之后,就和正常人不大一样……不刮胡子,不剪头,络腮胡子和过耳的长发都纠结在一起了,压根儿就看不出长相,外表虽然不修饰,走路的时候却是身板倍儿直,自然而然的昂着头,平时不跟任何人说话,谁也不知道他想什么。
村里的大人不搭理他。
可孩子不懂事。
每次见到他,就在后面追着用石头打,边打边嚷着:
“谭疯子,谭疯子是走狗,汪汪汪。”
孩子懂什么呢?
这都是大人教的。
此刻正是如此。
江一水听到喊声。
扭头一瞧……
只见谭疯子正大步流星的走过来。
身后跟了三个小男孩,手里都拿着石块儿,蹦着高的追打着他。
江一水皱了皱眉。
一瞧那几个孩子,说来也巧了,正是刘招娣家的三个儿子,老大已经10岁了,叫狗蛋,老二8岁,叫土蛋,老三5岁,叫蛋蛋。
孩子都不小了,拿的石块个头也大,“啪”的一声,一个石子正打到了谭疯子的额头上,他抬手下意识的一捂,清晰可见,鲜血顺着面颊缓缓而下。
江一水看不下去了。
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狗蛋儿的脖领子,“你这孩子,简直是没家教!10岁了,也该懂事儿了吧?谁教你用石头打人的?你就是这么给两个弟弟做榜样的?”
狗蛋撇了撇嘴。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他和刘招娣一样的欺软怕硬。
刚才欺负谭疯子的时候,还气势汹汹的又喊又笑呢,现在一看江一水,不敢吱屁了,咧着大嘴,“哇”的一声就哭了。
“你哭什么?”江一水瞪着他,“我还没碰你呢,你就觉得委屈了?你把人家的头都打出血了,人家心里怎么想?”
刘招娣一听孩子哭,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快步的赶了过来,“哎呦,我说一水儿啊,你怎么欺负孩子呢?”
“谁欺负孩子了?”江一水直接回怼她,“你不教孩子懂规矩?那我就替你教!这世上风水轮流转!千万别以为人家落魄了,就狗眼看人低,更别仗势欺人!否则早晚现世报!”
“啊?我狗蛋咋错了?谭疯子是坏分子,人人得而诛之!江一水,你可要站稳阶级立场,不能偏袒坏分子,和他同流合污!对待坏分子,我们绝不容情!”
话一说完。
弯腰又去要捡石子。
江一水本来就看不上她,再加上现在这个由子……
正好!
干脆上去就照着她撅着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我看你是癞蛤蟆跳到马路上~愣装进口小吉普!你说我阶级立场不稳?行啊!有本事告我去!去村里?去县里?去省里?”
干脆一撸袖口,“姑奶奶陪着你。”
向东在一边看见了,强憋着笑……这丫头真厉害。
刘招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下没反应过来,愣愣的抬起头,“江一水,你敢打我?”
“就打了!我让你也尝尝被打的滋味。”
刘招娣爬起身,“我……我和你拼了!”
张牙舞爪就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