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该因为什么噩梦就来皇宫的,该回到王大海家里,哪儿不会有人突然亲他,有清贫但热闹的院子,还有美味的腊肉。
雪沛想着,就感觉自己好难过。
萧安礼跟在后面,还在笑:“怎么跑这样快……”
门推开了。
宽大的外袍滑落在地,而外面空无一人。
萧安礼不笑了。
青天白日的,雪沛在他眼皮子底下,生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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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海收到了宫里的口谕,说雪天路滑,你家那个故交陪伴陛下在猎场,过几日再回来。
然后,王大海和娘子连着好几天都没睡好。
真糟糕,陛下知道小仙君的下落了!
他们当时可是一口咬定雪沛死了,欺君罔上,甚至把用过的老虎枕放进墓里,当做衣冠冢。
回来后,娘子吓得哭了好久。
王大海就安慰她说没事,小仙君吉人自有天相。
娘子不懂陛下为什么要找雪沛,王大海没说,他把雪沛是萤火虫变的这件事埋在心里,没有向任何人透漏分毫,所以只得说,天子心事&ash;&ash;
当真喜怒无常。
他没有雪沛的消息,不知道对方走到哪儿,还是在腊月时才收到了一封信,可能是请谁家的孩童代笔,写得如同信笔涂鸦,说不日就回来,一块儿热闹热闹。
王大海夫妇一高兴,回信的时候,把之前陛下的事给忘了。
等拍脑袋想起来,已经晚了。
王大海忐忑地等了几日,觉得小仙君如此聪慧,肯定也记得自己是假死脱身,不会光明正大地回来&ash;&ash;
“哎……”
他看着庖厨里,那块特意给雪沛留的腊肉,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就落陛下手里了呢?
这都几天了。
外面的天都放晴了!
今天日头好,娘子和母亲都在后屋打盹,王大海烧了会儿柴,正准备去院子里晾晒衣物,突然听见有人在后面叫他。
扭头一看,雪沛站在门后面,脸上带着笑。
“小仙君?”
王大海惊喜极了:“你回来了!”
“是啊,”雪沛眉眼弯弯,“我刚从宫里出来……阿嚏!”
这时王大海才注意到,雪沛身上就一件薄薄的里衣,连个厚衣裳都没穿。
“我去给你拿衣服,”他连忙往外走,“小仙君稍等一下。”
“不用啦。”
雪沛已经蹲在灶前,伸手烤火了:“我一会儿就走,别给我拿衣服,穿不了。”
王大海去墙角抱了捆柴,往炉子里塞了塞:“不吃腊肉了?”
他可是给小仙君留了一块最好的!
“不了,”雪沛叹了口气,“我怕陛下过来抓我。”
王大海有些失落:“今年的腊肉腌得特别好,是胡屠夫家特意给我留的,又晾晒了好些日子,切薄片炒或者蒸都很香……”
话说一半,又想起性命更为重要,王大海才生生截住话头:“没事,我给小仙君带上,什么时候吃都是可以的。”
雪沛吞咽了下。
他等了整整一年的腊肉啊!
王大海两口子手艺都很好,尤其是自家做的柴火饭,吃起来浑身都像被熨帖了遍似的,舒服极了。
“陛下为什么要抓小仙君啊?”
王大海拉着火匣子,避免灶里的浓烟熏住雪沛,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雪沛顿了下,继续吞咽口水。
这让他怎么说!
总不能说陛下亲他的嘴巴,还强行把自己抱在怀里。
雪沛要脸的。
“唔……有一些小误会,”他含含糊糊道,“不算什么大事,所以你不用担心,也千万别说我来这儿了。”
不行,雪沛不能继续待了,他要走了。
萧安礼见他突然消失,肯定会派人过来追查,第一个来的就是麻奶奶胡同。
他不能给王大海添麻烦。
只是今天飞的时间太久了,昨夜也没睡好,雪沛真的好累,劈啪作响的柴火烧着,偶尔跳出一两颗火星子,热乎得他都有点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