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以舒抓着他坐下,身子往他肩膀上一靠。
宋枕锦揽着他腰,自己后靠着,看怀里的哥儿跟猫儿一样懒散地动着,给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还能怎么打算,继续磨呗。”
“赵家的情况想必林恣已经知道。他既然提出在山阳府制糖,那一定有底气。要不能的话,大不了中间费点事儿,将原料运回沐州府了。”
“他有底气?”
叶以舒勾着宋大夫的一缕头发玩儿,被窗外照进来的太阳晒得犯懒。他半阖着眼睛,“那哥儿肯定不普通。”
这世道对哥儿如何,叶以舒身为哥儿知道得清清楚楚。林恣那容貌,叶以舒在见过的人中找不出第二个。
但他能保全自己,还能在一众势力中争夺利益,还是像之前那样说的,不是实力就是背景。
“且看吧,准没错。”
宋枕锦垂眸,目光落在哥儿的发上。他松了那红色发带,贴身收好。看一头浓密的青丝散开,落在掌心。
他轻柔地顺着发丝,看着哥儿躺在怀中,逐渐昏昏欲睡。
一路奔波,都没怎么休息。到了这地方后又直奔县衙,宋枕锦心疼他疲累,可自己又在哥儿事情上帮不了他。
“相公……我睡会儿。”叶以舒眼皮下坠,沉沉闭上。
宋枕锦亲吻了下哥儿的脸,轻轻道:“睡吧。”
*
次日,叶以舒又登门。
不过这次门都没进,只能回去客栈。叶以舒撑着下巴与看医书的宋枕锦对坐榻上,光脚踩在他的腿上。
一下接一下,扰得宋枕锦心湖起了波澜,手上的书也看不下去。
他握住哥儿的脚,撩起被子盖住。
叶以舒痒痒得蜷缩脚趾,忽然翻身跪起,跨坐在宋枕锦身上。“相公。”
“嗯。”宋枕锦搂住哥儿的腰,靠着靠枕看他。
叶以舒低头,额头抵着他。
“明日再不成,我打算直接去找蔗农商量。你看如何?”
“也可以。不过一县之长都不同意,恐怕有点难。”宋枕锦户口掐在哥儿腰侧,手指指腹压在脊骨上。手指往下轻轻压动,把脉一般,描摹着哥儿的脊骨。
“难不成只能等林恣的信送到?”
“等等看也行。”
“那要等到猴年马月。”
叶以舒看着自己美人相公的眼睛,“种甘蔗的不止渡县,我们去其他县走走?”
“赵家始终是压在山阳府制糖业上的一座大山,若他们都不想得罪呢?”
叶以舒软下来,顺着宋枕锦的肩膀往下滑。
宋枕锦用了些力,紧拢住哥儿的腰。等人脑袋枕在肩膀,才轻柔地顺着他的脊背,缓缓道:“夫郎既然自信林老板有能耐,何不就等一等。”
“最多不过十日,那边的信就能送到。而且渡县县令也并非像表现的那样对咱们的生意没意思,要是能让一县百姓赚钱,他应该比我们还愿意。夫郎不急,他也会自己去查我们跟林老板的底细。”
叶以舒想了想,忽然抬头:“你说得有道。”
宋枕锦便笑着五指没入他长发中,缓缓地从头顺到尾,温柔道:“本想着好不容易离开沐州府出来见见其他地方,带夫郎出去玩玩儿也可以,但出了之前那事,咱们还是待在客栈吧。”
叶以舒望了眼窗外。
渡县虽贫,但窗外碧波荡漾,远处山峰耸立。
云雾绕青山,缥缈如带。鹤飞云霄中,红日半展。只看自然风光,这渡县其实还不赖。
“这样也不差嘛……”
宋枕锦侧脸挨着哥儿额角,也转头看风景。他拢着人,心中仿佛被占满了。
确实。
这样也不差。
不过二人并没一直在客栈消耗时间,只睡了个午觉,又出门去。
县里街上的路不怎么好,路面铺着碎石、木炭渣,但因为路基夯得不够严实,路上有几条深沟。
是来往的车辙印。
渡县无处可逛,出了围起来的石头墙,外面全是地。宋枕锦望着那些山,忽然道:“要是可以采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