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跟许叔说一声就成。”
“那是你,他又不是我许叔。”
下了楼梯,宋枕锦直接带着哥儿找到账房那地儿。他道:“既然是谈生意,那就找能负责这事儿的人就行了。”
“叶哥儿,又回来帮忙来了?”账房摸摸自己嘴上那八字胡,笑眯眯道。
叶以舒道:“闻账房,最近可好?”
“好好好,好得不得了。就是忙不过来。”闻账房目光在宋枕锦身上一转,笑眯眯道,“刚刚听你俩在嘀咕我们酒楼?”
“琼楼好着呢,只我从你们这儿要些骨头架子。”
“骨头架子?”闻账房不解,“后厨你又不是不熟悉,要骨头架子你直接拿去啊。”
“哪里能白要。”
闻账房算盘一搁,道:“你能要多少?”
问完,他看叶以舒是真有那意思。
他们琼楼用的食材都挑剔精细,骨头上还连着好些肉呢。要他家骨头的商户可不少。
他道:“那些个骨头卖给下道贩子也不过五文钱一斤,你要的话给你三文一斤。”
叶以舒顿时来了兴趣,他手搁在柜台,暗道:“您能做主?”
“自然。”闻掌柜摸了摸胡子,高深莫测地点头。
叶以舒喜笑颜开,道:“成,那到时候我就找您了。”
闻账房摆摆手。
琼楼每日客流量大,就那些个剔了肉的鸡骨鸭骨一日就有几百斤。卖给二道贩子,就是账房想出来的主意。
他们琼楼虽然富贵,可当家才知柴米油盐贵。
难呐,难呐!
事儿说得意外的轻松,这事儿一定,叶以舒就拿着银子去县里木匠铺里定了个摊车。是最常见的样式,上面是操作台,下面可以放炉子,烧火就能做热食。
摊车搭着炉子跟锅一起,木匠铺子里都卖成套的样式。叶以舒也不用再额外自己买。
这一套下来,就花了快二两银。
贵的是那木工费跟那一口铁桶般的大铁锅。
这事儿一定,叶以舒是彻底办完了。宋枕锦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道:“差不多了。”
他俩又回到酒楼,不出意外,老爷子喝醉了。
许掌柜见他俩回来,笑着道:“老了,不中用了。快把你师父扶回去,告诉他我们下次再来。”
宋枕锦跟许掌柜道了别,扶着人上了驴车。叶以舒坐在车辕上问:“哪边走?”
宋枕锦道:“往北直走,去进德街。”
将人送到,叶以舒坐在驴车上等着。看屋里走出个青年,跟宋枕锦寒暄几句就带着老爷子回去了。
叶以舒道:“那是你师兄?”
宋枕锦道:“是。是师父的长孙。”
叶以舒看着面生,道:“没在县里的医馆看过。”
宋枕锦上了驴车,回道:“他都在府城看诊。”
叶以舒明了。
他侧头看了一眼一身青衫的宋枕锦,忽然笑道:“要是你不回去,你现在也该在府城站稳脚跟了。”
宋枕锦浅笑一声,道:“阿舒不是说想去府城,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叶以舒道:“好啊。”
宋枕锦道:“我对那里也不熟悉,要是把阿舒带丢了怎么办?”
叶以舒扬眉道:“怕什么?长了一张嘴还不能问了?”
宋枕锦喜欢哥儿的洒脱,他轻声道:“等我在府城安定了,阿舒想来找,我便带你。”
“一定不会丢了阿舒。”
叶以舒扬起笑道:“那里可说话算话!”
“自然。”
*
夕阳落山,风声刮得人瑟瑟发抖。
回去走到半路时,天已经黑透了。
驴车上随时放着灯笼跟火折子,宋枕锦将灯笼点亮了挂上,迎着寒风道:“阿舒,你去车厢里。”
叶以舒搓了搓手,看着前方漆黑一片。他呵了一口气,道:“说好跟你换着来的。你自个儿好好歇着。”
驴车摇晃,周遭只有他跟宋枕锦两个人。
叶以舒问:“你以前晚上一个人走过这条路吗?”
“走过。”宋枕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