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苗脸色一变,咬着唇要哭不哭,又匆匆往藏罐子的衣柜里找。
“豆苗,怎么了?”
“爹……银子,我的银子不见了……”
叶以舒忽然起身,道:“爹,你找找你们的。”
他自个儿屋里也放着二两,预备着给他娘继续买药的。
一家人在屋里翻找,忽然外面就听他奶过来拍门骂道:“天杀的!敢趁着老娘没在家偷银子,舒哥儿你……”
“娘!不见了,我们的也不见了。”叶正坤抖着手。忍得额角蹦出青筋。
豆苗跟在他爹身边红着眼睛,嘴角噘得能挂油壶。“呜……我的也没了。”
李四娘看他们不似作假,又见叶以舒出来手上拿着个空钱袋子,脸沉得滴水。
叶以舒道:“奶,你们回来前,我看着小叔匆匆出门。”
李四娘要骂,叶以舒先一步道:“奶要不信,就报官。”
老太太目光一晃,听他这样一说就知他没说假话。脚下一软,直直地跌坐在地,像没了魂儿似的。
嘴里念叨着:“没了、没了……”
“谁!!!!谁翻乱了老娘的屋子!”金兰一脸不善出门,看老大一家使劲儿搀扶着坐在地上泪流满面的老太太起来。
她心中一乱,再看叶以舒跟叶正坤一个黑脸,一个颓丧,心里有了预感。
她转身回屋翻找,匆匆打开那装银子的木匣子……
果真、果真空了!
空了!
“小婶,小叔刚走。”叶以舒道。
“叶正松!我杀了你!儿子以后念书的银子你也拿!”说着,便红着眼跑出了家门。
施蒲柳听到动静,下了面条出来。
见叶开粮这会儿也醉醺醺地回来,紧攥着衣摆问:“哥儿,你真、真看见了?”
叶以舒点头:“没准小婶还能追上。”
“追、追……老大,还不快去追回来!”老太太忽然回神,匆忙就跟了出去。
叶正坤也去追,豆苗也瘪着嘴跟上。
叶以舒将小孩一拉,道:“天黑了,你不能去。”
“哥……我的钱。”
叶以舒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他顺着小孩的头发道:“追回来最好,追不回来,哥以后带你赚回来。”
小叔啊小叔,但愿你不要惹上什么大事儿。
半夜。
叶家屋里没亮油灯,但听到开院门的动静,都从屋里出来了。
叶正坤一脸疲惫,他奶跟小婶也默不作声。
看这样子,是没追回来。
“爹,人没追到?”
叶正坤沉声道:“你小婶看到了,但是我们追上去的他早跑没了人影。我们又去镇上找了三四圈,没见着人。”
叶以舒看向他小婶,道:“小婶,你知道小叔最近外出在做什么吗?”
金兰摇头,瞳孔里翻涌恨意。
她进了屋,便再没出来。
“回去睡吧,这事儿,咱明日再商量。”施蒲柳轻声道。
次日一早,家里人又出去找了。叶以舒想着他娘不能断的药,只好又带上弓箭和斧头,上山打猎去。
天色阴沉,墨云如盖。寒风瑟瑟,叶以舒搓了搓冻得有些僵硬的脸,埋头往林子里钻。
而叶家人在镇上找了又找,问了又问。最后还是没个叶正松的消息。
金兰瘫坐在地,无声垂泪。
她当是她男人还惦记着那女人,掏了家中的财产,带着那女人私奔去了。
叶开粮早上酒醒了知晓此时,大怒,又只得跟着人找。
他们问到那五娘的住处,里面搬了新人。却也不见叶正松。
又在外面耗尽一天,叶正坤道:“明日,我上县里找找吧。”
老两口说好,只能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