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
没多久,段云逸走进来,向皇帝见了礼,然后道:“启奏陛下,臣有事要奏禀陛下。”
皇帝看他的表情,挥挥手让常福把殿内的人遣退。
“陛下,年前百官业绩考核,臣经细查,吏部尚书唐炳山暗中收受下放官员银两,数量总计极其庞大,隐有数万两之多,臣还策反了吏部的一名官员,得到了他收受贿赂的账册,请陛下过目。”
“唐炳山?”皇帝看着段云逸手中的账册,挥挥手让常福递上来,“国舅爷的爪牙。”
他低头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账目,好一会儿,脸上才露出一抹很深的笑意,“好,好一个唐炳山,如今六部只要除掉这个唐炳山就尽归朕之手,宫中禁军统领也被拔除,朕倒是要看看,朕的那位舅舅还要翻起多大的浪来。”
憋屈了数年,他终于可以在不久的将来,扬眉吐气。
“云逸,接下来这件事交给你来办,务必要做的干净漂亮,定不能让钱淮安的人,横插一杠。”
“臣遵旨,定不负陛下重托。”
待段云逸离开,皇帝看着眼前的账册,唇角的笑容泛起冷冽。
“朕的那位好舅舅这些年倒也是辛苦了,如今他年纪大了,也该去养老享清福了,若是继续操劳下去的话,朕怕会折他的寿。”
常福眼观鼻,这样的话绝对不敢回应。
回到府的唐敏,还未坐下喝口茶休息一下,就得到消息说是太后病重。
唐敏心里咯噔一下,解开披风的手也顿住,回头对香兰道:“备车,咱们进宫。”
“是!”
一路快马加鞭赶进宫,唐敏快脚赶往寿康宫。
寿康宫此时已经围了不少的太医,而唐敏一进来,就看到坐在外殿的皇帝和皇后。
“端慧见过陛下,见过皇后!”
“小敏快过来,瞧你这头汗,路上可是紧急着赶过来的?”
说罢,用自己的丝绢给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母后她老人家怎样了?”唐敏看着那道殿门,“前些日子不还是好好的吗?这怎么突然就病了?”
“太医说是季节交替,母后的身子有些受不住,许是染上了风寒,只是谁想到病情居然没有抑制住,反而加重了。”
唐敏随后没有继续问,只是静静的坐着,但是眼神却时不时的看向那扇殿门。
而皇帝则是靠在软榻上,微微眯着眼,看着下面的唐敏。
她虽然不如宸妃美艳,但那身段儿,却是同样生产过后的宸妃无法相比的。
据闻裴大人府中除了这位妻子,再无妾室,简直就是干净的很。
也难怪,身边有如此曼妙的美人儿,估计一般的男子恐怕也会无心别的女子的。
在这里坐了好一会儿,太医才从里面出来。
唐敏没有听太医如何说的,反而向皇后请示了,先进去探望太后。
进到寝殿,唐敏就看到披着头发,躺在床榻上的太后。
“公主殿下,您来了。”崔嬷嬷看到唐敏,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容。
“嬷嬷您辛苦了。”她上前在太后的床榻前蹲下,轻声唤道:“母后……”
很快,似乎听到了唐敏的声音,太后睁开眼,看到身边一脸担忧的唐敏,唇角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小敏怎么来了。”
“您都病成这样了,小敏怎么能不来,前些日子您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病情加重了?”见她似乎想要坐起来,她赶忙招呼崔嬷嬷,一起将她搀扶起来,“嬷嬷,给母后倒被热水,不要茶水。”
“是!”
崔嬷嬷去倒了一杯热茶递上来,唐敏轻轻的吹了吹,然后放到太后唇边,轻声道:“母后,您先喝口水,嘴唇都干了。”
“好!”太后声音沙哑,就着唐敏的手喝光了一杯水,这才觉得好受多了,“哀家没事,就是觉得身子乏的厉害。”
“您这样哪里叫做没事,我瞧着母后定然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让崔嬷嬷带着您在外面走走?还有您是不是整日里忙碌劳累,没有注意休息?您倒是让女儿能有一日的安心吗?”
太后听到她絮絮叨叨的话,字里话间都是对她的关心和念叨,虽然有些啰嗦,但是在这个后宫里,也只有唐敏敢这样和她说话了。
“你这孩子,哀家刚睁开眼,头痛的厉害,你还在哀家耳朵边念念叨叨的。”
唐敏娇嗔的瞪了她一眼,“您若是觉得女儿啰嗦,您倒是别生病呀,女儿今儿刚从公婆那里回来就听到您生病的消息,这连口茶都没喝,就被您这消息给吓了一跳,女儿现在还年轻,团子还没有喊您一声祖母,您怎么能生病呢。”
太后这时看了一眼她身后,屋子里没有小团子的身影,才拉着她的手问道:“既然你进宫,怎么没有把哀家的小团子带来?”
“团子被留在庄子上陪着公婆了,若是母后您相见,我就把他带过来,那小子顽皮的厉害,表哥说以后就算是上树钻洞,这臭小子都能做得出来,说话牙齿不全还漏风,乐死人了。”
“暂且不必了,等他回来再让他进宫来陪陪哀家。”
“那您也要好好的保重身体才行啊,若是您不在了,您让皇后娘娘可如何是好?娘娘那般好的人,您真的舍得弃她而去吗?”
太后闻言,脸上一片黯然,好一会儿才叹口气,“哀家也不想啊,只是哀家老了……”
“母后不许胡说,您看看京城比您年长的女子不在少数,人家都没有嫌弃自己老,您倒是先说开了。”她给太后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道:“瞧您气色不好,以后可切莫再偷懒了,我现在都懒得说崔嬷嬷了,她根本就没有把女儿的话记在心里,要不就是您老太执拗,连崔嬷嬷都对您没办法。”
崔嬷嬷见唐敏几句话就让太后眉开眼笑,她在这边心里感动不已,眼泪都沁出来了,只得背过身去擦拭一下眼角,才上前来,微微福身请罪道:“公主殿下您切莫生气,太后娘娘身子不利,还是奴婢的错。”
唐敏起身亲自扶起她,笑道:“崔嬷嬷,我不是和你生气,其实这其中到底如何,我如何不知,定然是母后不听您的话,根本就没有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