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敏倾身把他的胳膊压回来,笑道:“急什么,很快就能见到祖父祖母了,等去了之后,让你祖母带你去看小鸡小鸭。”
“小鸡小鸭,小鸡小鸭,要看。”
“好好好,孙少爷,咱们好好坐着,等到了庄子上,奴婢带您过去看。”香影平日里最喜欢抱着他了,哪怕是跟在后面看着他在府里走动,那种喜悦也让她欢喜的厉害。
只是少夫人并不许他们做下人的经常抱着孙少爷,现在正好到了会走路的年纪,走不动就原地休息,说是经常抱着,以后会变得不喜欢走路。
因为马车是从中心街走的,故而经过烤鸭店的时候,也让沈健进去买了几只,准备带回到庄子上中午食用,而看到那宾客满堂的店面,她微微眯起眼,带着欢喜的笑容,年底这恐怕会是一笔不输给芳华阁的收入。
等沈健回来,她才对外面的沈健道:“今日这边留下一只就好,其余的你们几个分一分,咱们今晚歇在庄子里,喝点小酒也无妨。”
“是,属下多谢少夫人。”
两个时辰后,他们抵达了郊外的庄子,而此时也已经是午饭的时间。
因为提前已经送来了消息,故而早已经在庄子外等着,以往唐敏过来,她们虽然高兴,却也不似眼前这般急切,只因为今儿自己的孙子要过来。
步下马车,看到远处那一望无际的碧绿,眼前都是他们府里的田地,而且都是良田。
她不知道裴锦朝是何时置办下来的,但是这里似乎可以成为公婆最喜欢的养老之地。
而且这里临近的小镇民风淳朴,公公偶尔也会杀两头猪送去镇子上去卖掉,虽然他们手里也不差这么点钱,公公却似乎也舍不得自己祖传下来的手艺。
“祖母……”团子看到邹氏,迈着小短腿上来,那只长了几颗的小牙齿,“呲呲”漏风。
裴海强弯腰抱起孙子,笑呵呵的道:“我呢?”
“祖父。”小家伙很给面子的抱着裴海强的脖子笑嘻嘻的打招呼,然后探着身子往一个方向使劲,“小鸡小鸭。”
裴海强忍俊不禁的笑道:“好好,祖父带你去看小鸡小鸭,走走走。”
邹氏见祖孙俩离开,笑着招呼唐敏往里走。
“今儿回来要在这里住一晚?”
“自然是要住一晚的,娘没有接到消息吗?”唐敏搀扶着她慢慢的往屋子里走,“已经和表哥打过招呼了,住一晚再回去。”
“那团子留在这里住些日子?”邹氏征询着唐敏的意见。
唐敏也没有拒绝,笑着点点头:“自然是好的,这些日子就麻烦爹娘了,这小子能闹腾着呢,等夏收的时候,再让表哥把他接回去,我看爹娘还不如回府里住着呢。”
“回京城的话,你们府里三五不时的就有客人去,我这啥人你还不知道,哪里能应付得了那些,还不如住在这里的好,夏收时间短,今年你也来住些日子,这里比京城凉快。”
“娘说的是,这几年表哥公务繁忙,我也走不得太长的时间,倒是让爹娘委屈了。”
“啥委屈不委屈的,你照顾朝哥儿难道还能比我们轻松不成?朝哥儿现在身边有你,我和你爹现在的日子过得可是舒坦,团子放在爹娘这里放心。”
唐敏扶着她坐下,然后抬手给她倒了一杯茶,“我担心什么,团子可是你们的亲孙子,我就怕你们把这小家伙给宠坏了,您和爹和千万不能这么做,免得回去他让表哥教导规矩。”
邹氏听到这句话,一个没忍住,笑的合不拢嘴:“知道了,保证不惯着他,我可不能把我的宝贝孙子给教导坏了。”
说罢,又拉着唐敏的手,语重心长道:“等过个一两年,团子大了,你们就再要几个孩子。”
“娘,团子刚满周岁,瞧您着急的。”唐敏幸亏口中没有含水,否则的话肯定就要喷出去了。
“所以娘也没说让你现在就怀上,过个一两年,到时候娘也能帮你带着团子。小敏,咱们裴家数代单传,当初朝哥儿又差点活不下来,如今看到他有了儿子,爹娘也放心了。你爹虽然平日里话不多,性子也闷,但是却也盼望着能够多子多福。”
“好,只要表哥养得起,几个我也生,让你们一人抱两个。”虽然是玩笑话,但是却也觉得独生子女真的很孤单,她就是独生女。
“好哇,十个八个朝哥儿估计也养得起,不过咱别要那么多,女人生孩子都要走一遭鬼门关,娘舍不得你太辛苦。”
今年开春,邹氏就在庄子后面劈了一块地,圈起来,然后养了鸡鸭各百只,如今毛色还未太大的变化,叽叽嘎嘎的很是可爱,几只一群的聚在一起,吵吵闹闹的很好玩。
团子被祖父抱在怀里,看着前面那一大片的小鸡小鸭,乐的小嘴儿就没有合拢过,口水都流出来了。
裴海强也没有嫌弃,抬手用衣袖给他轻轻的擦掉,笑道:“团子喜欢小鸡小鸭?”
“稀饭!”团子那漏风的稚嫩童言,每每说话总是能逗笑身边的人。
“那等到长大了,你这小子就有肉吃了。”
“肉,吃肉。”
左相府,钱淮安正和几位朝臣在书房议事。
其中有几位还是位极人臣,在朝中也是颇有权势的。
“相爷,如今朝中咱们六部的人只余下吏部的唐大人,其余四部大多都是采取两边不靠,而如今户部却落到了吴克杰的手里,他性格执拗,坚如顽石,故而咱们无法对其利诱,是否……”说话之人在脖颈间做了一个动作。
钱淮安看着那人,摇摇头道:“遇事别总是打打杀杀的,什么两边都不靠,他可是一心靠着陛下,现在动手还为之过早,朝中太后掌控近三成朝臣,咱们手中的人手这两年也是折损厉害,明面上的看似还在,但是暗中的依附却大多折损,这其中到底是谁下的手,你们可都调查清楚了?”
“还未曾,对方做的额甚是隐秘,明面上看着是段相在做手脚,然而既然他现在有这个本事,为何以前不动手,非要等到咱们壮大才开始着手剪除咱们的羽翼,这有些说不过去。”
“若不是他,朝中还有谁有这样的手段?又是谁有这样的实力?”唐炳山身材干瘦,眼神且很是沉稳。
“不论是谁,现在你们都要把自己的手脚缩回去,一切待太后娘娘……在做决断。”
“谨遵相爷钧令。”
寿康宫,太后这几日咳嗽声不断的加剧,虽然太医院极尽心思,却似乎依旧不见任何的好转,隐约还有不断加重的趋势。
陛下这几日也是在寿康宫侍疾,却也因为太后病重,没法干预朝政,他心里还是很舒坦的,只是钱相那边,依旧让他很是苦恼。
勤政殿,常福从外面进来,在陛下的耳边低声道:“陛下,段相爷来了。”
“这个时候云逸过来做什么。”
“似是有要事要和陛下奏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