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重生
烛火燃烧着鲜艳的色彩,映衬着这个房间。
伤药的气味混进女子浓烈的胭脂味里,多了些刺鼻。
姜衡奕正双膝跪立在这有些冰冷的地面上,他的耳边是那些人的大呼,和顾太师的责骂。
可他低着头却恍了神。
趁人不注意,往那床榻上瞧了瞧,那女孩正没有知觉的躺着,身体是那么纤瘦。
蓦得心里生了几分怕意。
垂在两侧的手也悄悄的握紧了,任凭周围多么喧闹,顾太师多么暴躁如雷,他满脑子里都是那女孩摔倒的画面。
都怪他,不该因为想要离她近些,便去找她谈话,她定是被自己的无礼给吓到了,以至于摔倒在地,磕破了头,到现在都没醒。
顾太师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他没注意听,但想来也是,若是我女儿出了什么事,你就死定了之类的话。
他想,若她真有个好歹,自己不用他说,也会赔给她的。
可还好提着心,不敢喘粗气的时间并不长。
床上的顾笑笑终于是醒了。
他的心里缓了缓,可下一秒又生出想要瞧瞧顾笑笑的念头。
他想这四周全是人,他悄悄的抬头,就看一眼,想来不会被人发现的。
这念头一出,便在心里疯狂的生长,活像那春天连绵的野草。
可才一抬头,就见床榻上那女孩靠在枕头上,也打量着自己,见他看来,她居然还对自己笑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就低了头,想要躲起来。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顾太师又说了什么话,他根本无暇关心。
他满脑子里都是顾笑笑对他笑的画面,这顾府除了她会对自己笑以外,也就再无他人了。
等一群人簇拥着顾太师离开后。
他也起了身,不敢再瞧见顾笑笑的脸,今日能与她在同一个房间里相处这么久,他已经很开心了,可想到这,又觉得自己混蛋。
她都已经磕破了头,自个心里居然还在为能离她近些,感到开心。
正准备踏步离开,后面的顾笑笑却喊住了她。
回头一见她,她居然又对自己笑,她说着什么,他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这次是真的逃了。
出了门,屋外下了些小雨,姜衡奕就站在屋檐下呆了呆,随后就猛的冲进雨幕里,往自个的小屋子跑去。
他住在顾府最小且偏僻的院子里,听说以前也是奴仆住的地方,后来他爹将他交给顾太师后,那院子便成了自己的家。
那院子东面靠着下人们住的地方,荒凉败落,除了自己,这院子里便空无一人了。
可还得说那是自己的家。
*****
啊!好无聊啊!
离磕破头的日子已经过了三天了。
顾笑笑的头上却还裹着厚厚的纱布。她没法去上学,也没法出门,因为顾太师谨遵医嘱,不让她出门,要她卧床休息。
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说的适合卧床休息!她一个人在床上待着好无聊。
爹爹上朝去了,回来还有事忙,也就晚上用完膳才有些时间来陪自己。
可看了看窗外的春光,自己居然不准出门。
啊,好无聊啊!
黄氏奶妈正拿了盘糕点进了屋,便听见顾笑笑如此唤道。
心里也是有些难过,这孩子从小娘亲就去世了,爹爹又一天到晚的忙,那些个庶出的小孩子还是个三四岁的鼻涕虫,这下病了,也没人来陪她。
笑笑,要不找几个你的朋友来屋里陪你玩玩?
顾笑笑听了话,眼珠转了转,可想过去想过来,她也想不到谁。上辈子她可没什么朋友。谁愿意跟个出众的京城才女做朋友,这不是活生生的让其他官家小姐做了陪衬吗?
真是心酸,她顾笑笑居然没有朋友。
啊,好烦啊!
顾笑笑又如此念道,可过了会,突然想起件事来,对了,奶娘,我今年多少岁呀!
黄氏奶妈瞪大了眼睛,像是被这话给惊到了。
我的小姐啊,是不是头还是不舒服呀!你今年八岁了啊,前不久才过了生日,莫不是还真是磕破了头,我的小祖宗呀!我得告诉:……
没没没!没事!我就随口一提。顾笑笑可害怕那大夫知道了,又让爹爹关自己十天半个月的。嗯,奶娘,你去喊那个姜衡奕过来玩吧。
顾笑笑连忙岔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