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知道顾忌着谁, 声音小小的。
“夫郎……”周令宜的声音从室内幽幽传来。
秦竹手一僵, 更是用力抱紧了陶青鱼的手臂。“小鱼来了, 我不得陪着。”
周令宜盯着他却是对陶青鱼道:“正好我没空,那不如小鱼老板帮个忙,帮我考考夫郎各类药材背得如何了。”
秦竹默默往陶青鱼身后藏,躲开周令宜的视线。
陶青鱼垂眸看向秦竹:“要不你忙?”
秦竹哭丧着脸:“我都背了好多天了, 你陪我歇一会儿嘛。你在他不敢催我。”
陶青鱼回头看去,周令宜已经在诊治下一位病人了。
陶青鱼拉着秦竹回到他刚刚坐的小药房,长腿随意勾了一个凳子坐下。“来吧, 我帮你。”
秦竹巴巴看着他, 捧着书不动。
陶青鱼只问:“是你自己要学的, 还是他让你学的?”
秦竹顿时瘪嘴:“我央着他教我的。”
陶青鱼摊开手:“那给我吧。”
“哦。”秦竹看陶青鱼板着一张脸, 只得将书递上去。
“既然学,那就认真学。我一来你就扔了书, 那我多来几次, 你岂不是直接半途而废。”
秦竹咕哝:“哪有那么严重。”
“记到哪儿了?”
……
这小药房与周令宜的问诊室一墙之隔, 陶青鱼这边的声音没刻意放低, 隔壁自然能隐约听见。
见自家夫郎继续用工,周令宜扬起一抹笑。
不是不让他玩儿, 只前些时候他过于心软,哥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如何能成。
正好竹哥儿听小鱼老板的话,让帮帮忙督促督促也好。
陶青鱼本是出来休息散心的,手上没事儿,所以也在医馆陪了秦竹一上午。
眼见到中午了,看医馆还忙着,他也没留,自个儿回了进福巷。
而陶青鱼走后不久,周家来叫秦竹他俩回去吃饭。
周令宜拉着自己哥儿走着,看他蔫巴巴的,笑了一声道:“你若好好用功,带你去梅涧山庄玩儿。正好和小鱼老板他们一起。”
“真的?!”
“真的。”周令宜笑得像狐狸,“我可是听说方从流早早在梅涧山庄订了院子。”
“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
冬风吹落万树枯叶,鸣水县的各座山头红黄散尽。
雨夹雪飘满县城,街上行人也裹上了厚实的棉衣。
十一月山风如刀,山顶也渐渐积了雪。
书院尽数放了假,陶青鱼跟着阿修到了书院山门下接人。
“主君你坐在马车里别出来,我先上去瞧瞧。”
“好,你上山慢点。”陶青鱼撩开厚实的车帘,一张昳丽的脸被白绒绒的兔毛拥着。
书院不让闲杂人进。
陶青鱼抱着汤婆子在马车里坐着,捂着热气不散。
不一会儿,见到方问黎从台阶上下来,阿修落在他后头抱着包袱。
陶青鱼一喜,刚要掀了帘子下去,被方问黎快步上前给挡住。
他上了马车,将陶青鱼笼罩在阴影下。进了车厢后,他抄着人往身上一抱,自个儿坐下去当了垫子。
“主子坐稳。”阿修道。
小白叫了一声,慢慢走起来。
还算暖和的车厢里,陶青鱼顺着方问黎的手臂摸到他的手指。触感微凉,他立马拉起来贴在专门带来的汤婆子上。
方问黎笑着,偏头贴了贴哥儿冻得微红的脸。
天冷了,哥儿也不喜欢动弹。
那皮肉养得愈发的嫩,快成暖玉一样的白了,方问黎最舍不得。
陶青鱼被他挤得眼睛一眯,歪靠着他懒洋洋道:“可算放长假了。”
方问黎手捂暖了,又贴上哥儿脸。
着重摸了那耳朵看,小巧一个,倒是没有冻伤。
又捏住他的手,十根手指捋直了。方问黎看着那微红肿的地方,掌心贴紧了问:“痒不痒?”
“还好,我擦了药的。”
陶青鱼额头贴着他脖子,方问黎说话时,他能感受到震动。他舒舒服服地往那处蹭,闭上眼睛养神。
“外婆回来了。”陶青鱼小声道。
“那我们明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