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问黎凑近。
陶青鱼立马捂住他的脸开口:“相公!相公,我错了,错了!”
方问黎闷笑一声。
拉下哥儿的手握在掌中,又放在身侧,他轻轻将人拥住。
陶青鱼泄了劲儿,枕着方问黎的肩,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
方问黎目光已然平和。
他唇角碰了碰哥儿额头道:“我舍不得走。”
陶青鱼埋头藏在方问黎颈窝,手臂略微收紧。
他又何尝不是。
习惯了两人一个被窝,习惯了方问黎抱着睡,习惯了走哪儿身边都陪着个人……
由奢入俭难。
“我帮你收拾东西。”陶青鱼嘴上这般,却是手指头都不想动。
“不着急,无非就是几件衣服。”
“行吧。”
前段时间都在忙,先是卖鱼丸,后又遇到那些糟心事,两人像旋转的陀螺,难得停过。
这会儿便这么简单抱着,陶青鱼浑身舒服得紧。
就是热了些。
他打了个呵欠,靠着方问黎慢慢就睡了过去。
*
一觉醒来,陶青鱼浑身湿汗。
他爬坐起来,见身侧人的衣服也湿透了。下腹隐隐敞开的衣角下,腹肌若隐若现。
他脑袋一热,动手戳了戳。
结果就被抓住手指往下一拉。
趴在方问黎身上时,他看着人浓密的睫毛轻扇,缓缓睁开眼。
陶青鱼一笑,龇着牙将落在肩膀的发扔在后背。
“你醒了。”
方问黎轻轻摸着哥儿后颈,摸了一手细汗。
他抱着人坐起身。
“我叫阿修买些冰块儿。”
陶青鱼顺从点点头。
他翻身下床,踩着木屐又拿上床边的蒲扇,一边扇着风一边拿了件衣服披上出门。
屋檐下木盆木桶装着清水,他摸了摸,已经温热。
他拎了一桶进去,冲了冲汗才从里到外换了一身。
“相公,冲冲汗不?”
方问黎眉梢一挑。
“好。”
早知这样改称呼快,他应该早动手。
*
次日,天还没亮,方问黎就带着包袱离开家门。
陶青鱼醒来时,摸着床另一边空荡荡的,他心也跟着一空。
揉了揉乱发,他起身收拾好,吃过朝食就锁上门出去。
往菜市那边走,刚到菜市与枇杷巷的十字路口,陶青鱼见到从柳街那边走出来个熟人。
他脚下一顿。
祁薄荷看到他却是一惊,压下草帽脚步一错,转而背过身去。
陶青鱼皱了皱眉头。
躲着他做什么?
他看了一眼柳街那边,默默拐个弯儿往南去。
将昨晚方问黎写的招工的纸贴在门上,正要开门却见门没锁。
陶青鱼进去,见到人他眼睛一亮。
“小爹爹,你们怎么来了?”
方雾笑道:“来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
陶青鱼道:“都忙完了。”
方雾手里有陶青鱼给的备用钥匙,趁着大集上街,他也正好过来看看。
“家里最近收玉米了吗?”陶青鱼问。
“已经在收了。”
“那我也回去帮忙。”
“费不着你,你二叔二婶回去了。”
方雾说完,犹豫了一瞬,还是道:“这阵子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你那鱼丸还要送,说是请人可请了?”
陶青鱼摇头:“才贴了招工的告示。”
方雾拉着哥儿在屋檐的矮凳上坐下。
“现在才贴,那找到人那些酒楼里的货还送不送了。”
“小爹爹有人选?”
“你舅舅……”
陶青鱼手撑着脸,瘪瘪嘴道:“舅舅那人可做不来这活儿,小爹爹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舅舅就是个爱玩儿的,能耐着性子做鱼丸才怪了。
方雾轻叹,顺了顺他的发。
“是你外公让我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