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在县里。”
“县里何处?可有人证?”
“柳街,有、有人证。”
秦梨花一脸不可置信。
她一屁股瘫坐下,半晌回不了神。
她喃喃:“你跟我说拿银子去看儿子……儿子念书……”
“儿子念书的银子被你拿去逛窑子。”
秦梨花声如泣血,惊颤不已。
“老娘跟了你这么多年,为你尤家生儿育女……你个没良心的!你居然喝花酒,逛窑子!”
她说着说着,忽然暴起,疯魔一般压上尤大郎又打又踹。
陶家人见状,默默往边上挪。
“肃静!”
捕快立马将两人拉开,架在木棍之下。
女人哭嚎,撕心裂肺。
男人默不吭声,像扎在地里的老木头桩子。
又传了证人,问清了情况后尤家嫌疑解除,便也将人放了。
方问黎牵着哥儿站在人群前面,听得周围人对已经出来的尤家夫夫指指点点。
“男人逛柳街而已,不是常事儿。”
“常事个屁!没听那妇人说用的是给儿子念书的银子。”
“窑子里病多得不行,让你男人逛窑子,你还会这样说?”
“……”
“这女人凶悍,怪不得男人往外面跑。”
“呵,再温柔小意,那也不是三个四个地往家里抬新人。男人不都这个德行。”
“……”
方问黎握紧哥儿的手。
陶青鱼疑惑看他。
方问黎跟他耳语道:“我不会。”
陶青鱼瞪他一眼。
都这会儿了,还有心思玩笑!
“别担心。”方问黎冲他笑。
陶青鱼点头,又继续看向堂上。
第二个嫌疑人被带了上来。
是秦英。
秦英目不斜视地进来,丝毫没将陶家人放在眼里。
他恭恭敬敬给县令行了个礼,眼神与郑硕交汇。
郑硕眼神微定。
得了暗示,秦英便站立好。完全没将陶家当一回事儿。
只一个鱼塘而已,下手还是轻了。
不过好在也知道头上这位的态度。
他心下松快,开始思考如何好好借用一下上头这位的关系。
吃了他那么多银子,总得给他们点儿甜头。
……
又是一番审问。
与陶家有恩怨的,就这两家。
但由于时间仓促,且没找到证据,这事便也只能继续去查。
陶家人一脸苦色。
陶青鱼却紧紧抓住方问黎的手。
这是多半就是秦家干的。
方问黎:“没事。”
秦英回身过来。
路过两人时,他细细打量了下陶青鱼,那眼神赤裸裸的,像看一件玩意儿似的嗤笑了一声。
陶青鱼暗自握紧了拳头。
方问黎手掌将哥儿的拳头包裹,黑洞洞的眼神与人对上。
来了县衙,那就别走了。
“大人!”
“我要状告秦英强占民田,纵容手下殴打佃农致死,勾结前任县令私人开采买卖铁矿……”
众人哗然。
而堂上的秦英更是脸色一变。
陶青鱼瞬间看向来人。
竟是个弱柳扶风又生得极美的年轻妇人。
妇人高高举起状纸,泣声道:“还告他父子杀我丈夫,藏我幼子!”
“常婼!”
“民女有证据,一字一句皆为属实!”
女子往衙门前一跪,脸上落下两行清泪。
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心底暗骂这秦英原来跟他儿子一样,也不是个东西。
郑硕看了一眼方问黎。
他道:“来人啊,将状纸呈上来。”
郑硕只一眼看过,立即道:“来啊!将秦英收押,择日审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