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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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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闹剧,甭管是以谢棠舟被“屈打成招”的方式,还是以左夫子彻底踢碎瓦当的方式为结束,王葛都不必担任何罪责。

快被打瞎一只眼的谢棠舟抱头鼠窜,左夫子刚想夸赞众弟子,就发现少了一人。“司马南弟呢?”

小家伙正气喘吁吁,叉着腰站在刘泊斗帐前,大声道:“我有一问。你敢答吗?”

刘泊指一下自己喉咙。

旁边的孟通出来,笑着道:“刘同门喉疾未愈,女弟子请问,我代他回答。”

等的就是你!“好。师兄瞧,这是几个数?”司马南弟举右手,伸直肉都都的小食指。

“此为一。”

“那这是几?”

“二。”

哎呀!司马南弟激动的挤出小抬头纹,立即伸直仨手指,使劲往前伸,破嗓而喊:“一加一等于几?”

刘泊……不好!

“三。”可惜孟通已经彬彬有礼的回了“答桉”。

不怪孟通,就连后方的蔡夫子眼睛盯在这有趣的女弟子……的手指头上,都后怕得用竹尺捂自己嘴巴。一世英名啊,差点毁喽!

次日一早,谢棠舟被两个部曲盯着,遣送离山。

他唉声叹气,回望古墓山。原本多好的一桩事啊,郡尉信任他,让他把瓦当拿给山下的左夫子,他途中遇到了熟人,饮了人家的冬酒,然后下山踩滑,自己没摔倒,把瓦当摔碎了。这可是古物啊!他急中生智,就想出一个招来,故意寻个仆役相撞,让仆役当替死鬼。怎么偏偏选中了王葛!她一个正式学童,穿的寒酸,背着筐、拿着锯,他怎能不误会?

一声穿云裂石的唳鸣。

是猎鹰,飞到三人前方,停落于矮枝。部曲上前,取下它足间竹管,倒出里面的竹片。上有寥寥数字,部曲看后,回过头来,脸上的狠意令谢棠舟心惊胆战。

“郡尉有令,谢棠舟不必回南山馆墅,离山后,速归族地自省三十年!”

“啊……”完了!谢棠舟翻着白眼珠倒地。

崖之背坡,古墓前方的行障区。谢幼儒还在看清河庄大学学童刘泊写的这篇“新笑林之谢夫算术”。

“唉……”谢幼儒都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回叹气了。

文是好文,字是好字,仅从文采上看,刘泊确实堪比陈郡袁氏子袁彦叔。此文传扬出去,谢氏颜面有损啊。

阻是阻不住的,不如坦荡认错,以勉谢氏后辈。惹祸的谢棠舟,就死在族地吧。

只是越想越窝囊!气煞也!

卞望之与郭夫子一道过来,各托着十几片竹简,二人兴冲冲的招呼:“幼儒,来看,又是《爰历篇》。”

“不急。哈哈,正好,我给二位出个题。看,这是几……”

苇亭。

浔屻乡的二十户难民都已到齐,从此户籍落于瓿知乡、苇亭。

即日起,王翁老两口被分配了养猪的活计,这可比开荒轻松多了。王菽和其余等岁数的小女娘编草鞋,王禾跟着铁雷搭建马厩,以后就管马畜的喂养和打扫。

王二郎早早去乡里买粮,就为了腾出时候绕到苇亭来探望家人,能帮着干一个时辰的活。今日过来,知道二老只养猪、打扫好圈舍就行,他欢喜到掉泪,总算放了心。

老两口催促二郎赶紧回家,目送他驱车走远后,王翁道:“真孝顺、假孝顺,看明白了吧?”

贾妪叹声气。是啊,哪回都是二郎来,三郎简直是白生他、养他一场。

121 第121量身高,有奖品

再说王二郎归家后,把牛车牵到杂物屋前,王三赶紧过来卸粮,总共六袋粮,三袋菽、三袋麦。

卸完后,二郎把牛牵到对面牛棚,把车上盛着牛粪的筲箕端到茅房外头,倒进牛粪坑里。

杂物屋,王三打开这六口粮袋,抓起菽、麦,嚼在嘴里分辨,然后沉着脸出来问:“二兄,咋都是来年的粮?不是跟你说了,给佃户买次陈粮就行么?”

“我在粮肆尝了,次陈粮没法吃。”

“咋没法吃啊!”王三重重叹声气,“咱又不往里头搀糠,粮肆既然能卖,佃户就能吃!”

“成。明日你去苇亭管阿父要钱,你自去买次陈粮吃。”

“二兄?二兄这是说啥话?佃户都吃陈粮,你让我吃次陈粮?”

王二郎烦了,一脚踢翻柴垛,吓的几只鸡在窝里乱扑腾。别看他面俊,一旦阴脸,就似变了个人一样。“我吃什么粮咱家佃户就吃什么粮!王三,我把话撂这,你若敢私下苛待他们,我就先抽死你,再给你赔命!呸!还不滚一边去!”

兄弟之情,好似这正月,一下到了尽头。

二月,古墓山上的草叶见绿。隐藏在郁郁葱葱中的青、绿步障内,部曲更加忙碌了。秦古墓已经挖掘完毕,所有的古物都要运往都城将作监。

“凭什么呀?好器物凭啥都归将作监?”江同门是十一个正式学童里年纪最小的,说完这话,撅嘴看王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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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恣站的笔直,身后是高而直的木板,她赞同道:“有理。”

王葛:“是有理,但跟我说没用。别动。”

她从卞恣脚底位置开始,用石头在她后头的木板上划线,只划寸距,划到她头顶部分、不足一寸为止。“量好了,卞同门身高四十三寸。”

“该我了。”司马南弟背对着木板站。

王葛:“啧,别踮脚。”

司马南弟瞬间矮两寸。

江同门乐得捧腹。

卞恣已经来到王葛斗帐里抽奖。谢据跟小老丈似的坐在案后,案上有个瓮,里头全是木片。诸同门都知抓奖规则,他就只看,没说话。

卞恣笑嘻嘻的在瓮里拨拉,仿佛有预感的抓出一个小木片。“有字!上头有字!三一?”

谢据眼睛一圆:“三一?卞同门,你得的是头等好奖哦!”

“真的!能比魏武纵横还好吗?”

王葛听到他们天真烂漫的欢呼,也跟着欢喜。为了自我进阶,她想出一妙招:帮人量身高,只量寸距。量完以后可在旁边瓮里抓木片,大部分木片是空的,但若有字,必中奖。

江同门跑过去了,司马南弟急坏了,一直往那边瞅。待王葛说句“好了”,她撒开小短腿就跑。

王葛的斗帐一角,横排三摞箧笥,目前每摞只有上、下两个。谢据取右手边下面的,搬到书案上,没打开之前,他也不知道里面有啥。这段时间王葛厚着脸皮讨了好多蜜烛,可见一直熬夜制物。谢据不心疼蜜烛,只心疼王葛这样忙碌。同时,也更佩服她的坚毅。他要向王葛学习,不能自负聪慧就懈怠学业。

司马南弟冲过来,盯着箧笥,都忘了自己也能抓奖了。

打开。

里头有四物,分别是木制的牛、马、猪、羊。每个都是用几块木板拼起来的,虽然能看出是牛是羊,但实在……不精巧、不好看。

王葛过来了,拿出木牛,再拿块光滑木板。木板一头底下担块木头,使木板倾斜差不多十五度坡。

将木牛放到高处,松手。

啊……

一声声雀跃欢呼,似乎能掀翻斗帐。

咔嗒、咔嗒、咔嗒……木牛笨拙的顺坡而下,两个横木板制成的牛腿,此时在小家伙们的眼里,再也不难看了!木牛自己会下坡,谁还计较牛到底有俩腿还是四条腿?

“为什么?”谢据把走到坡底后不再动的木牛重新放回坡顶。

咔嗒、咔嗒、咔嗒……

“啊……它又动啦!是武侯巧制的那种木牛吗?”

“为什么?葛阿姊,它真是可运粮的木牛吗?”

“自己琢磨。”王葛轻捏谢据的羊角髻,今早是她给他梳的头。唉,好想虎头,想得心都疼。她不再管几人,由他们或兴奋、或疑惑。把箧笥放归原位,她返回外头量身高的木板那。

其实这个木牛,是利用了物理中的“重力势能转化为动能”,外加平衡运用,才能使木制的器物在一定坡度向下行走。跟诸葛亮发明的木牛是两码事。

暂时没人过来,王葛用自制的长木尺比对刻线是否精确。木板两侧的底部有标记,不论谁来、从板子哪一侧标“寸距”身高,都是从相同开始刻线。所以用木尺一横,就知道两边是否能对起来。

如果一横,木尺是斜的,证明至少有一边出错了。比如现在,她右手边的寸距就出现了误差。

无论对错,标过的线段都要削掉,不然会影响她练习或下次的标记。也是现在来找她量身高的只有同门,若以后人多了,她得多楔几块长木板。

王葛刮完一边,回头瞧见谢据这几个小家伙都立在帐外,左夫子不知啥时候来的,蹲在地上“研究”木牛。

“夫子。”她赶紧过来。

“齁齁齁……”左夫子一遍遍放木牛,独特的笑声惊飞了猎鹰。“哎呀,王弟子,此物如何才能得啊?”

王葛腼腆道:“先量身高,然后抓……”

左夫子抬起左手,好似头痒般,用竹尺挠挠头。

“夫子可以先抓奖。”她立即改口。

“齁齁齁……孺子可教。”

司马南弟:“可是我们都……”

左夫子“咝”一声,又用竹尺挠下脖子。

卞恣接过话:“可是我们都抓了好些了,万一瓮里没奖了……咳!”

她给王葛飞个眼色:送夫子一个得了。

“卞同门说的对,夫子挑一个吧。还有流马、福猪、祥羊。”王葛打开箧笥。

左夫子合上箧笥,抱在怀,说道:“啊,我说呢,前日谢据管我讨一个箧笥,原来借你了。夫子也要用,今日正好归还。”

王葛和谢据几个面面相觑,都齐齐叹声气,垂头垮肩。

“还量身高吗?”

听到有人喊,王葛立刻来了精神。“量。”

询问者是清河庄的学童孟通。作为自家同门之外的第一个客户,王葛笑的眉眼弯弯,孟通相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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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回以一笑时,能看出他是极为和煦之人。

他个子高,王葛划线划到快够不着时,去搬旁边预备好的石头。

“我来。”孟通哪能让小娘子费力,他刚搬动,司马南弟就认出他来了,问道:“师兄知道一加一等于三……几了么?”

122 拾薪易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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