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刻好后,在精舍发的木牍上摆放,确定外围,刻槽,将两片竹简截为五段,楔进槽,就能形成留有出口的华容道边界。
其实卞小娘子也想找事情引开自己注意力,知道越担心会吐,越想吐。“王女郎,你在……制什么?”可怜的小家伙,说话都没劲了。
“制一个我会玩,你不一定会玩的玩具。”
幼?挺敢吹!卞恣脚蹬着爬近,问:“你知道我大父是谁吗?”
“你知道我大父是谁吗?”
小娘子一愣:“不知道。”
“咱俩打平,我也不知道你大父是谁。”
幼?挺狡诈。“哼,我两岁就能背下《急就章》了!”
“差一天三岁吧?”
“你咋知道?”坏了,碰到对手了。
卞恣再问:“那你知道……咱们这次是去干啥?”
“你也知道?”王葛一副惊讶表情。
“啊?!”卞恣一下坐起,哪还有半点难受样子。
原来几句话就能治好晕车!王葛看着手中木块,犹豫了:还制吗?
114 魏武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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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王同门,此行不是说……谁都不能乱问、不能被提前告知吗?”卞小娘子压低声音,生怕被外面的人听到。“司马同门都没问出来,你咋知道的?嘻,咱们这一路,也算友了,你就跟我一人说,咱们到底去哪呀?”p
司马同门,就是众学童中每日都更换俏丽新衣、扇静女腰风的女弟子司马南弟弟。p
说实话,王葛知晓同门里竟然有宗室子弟,才真正体会桓亭长提及的“出身、资历”,才知谢氏小学的正式学童有多难得!p
算上她才十一人啊!p
王葛极其认真的回道:“咱们不是出来旅行,长见识的吗?”p
“谁骗……谁跟你说的?”p
“这可不能告诉你。”p
卞恣咧下嘴,算了,王葛淳朴,我全当信她这傻话吧。小家伙善良的岔开话题问:“你刚说,你在制何物?”p
“制一个我会玩,你或许也会玩的玩具。”p
“你刚不是这样讲的。”p
“是么?我记性不好。可以了,你看……”王葛摆好木块,介绍玩法:“这个最大的刻『曹』字的木块,代表魏武曹孟德。跟曹木块一样长、但窄的这个刻『关』字的,是关云长。”p
“我知道、我知道了。”卞小娘子指着别的刻字木块道:“其余是张益德、马孟起、黄汉升、赵子龙、四兵卒,对不对?”p
“对,看见这个出口没,随你移动木块,只要让曹孟德走至此出口,就算他取胜。”p
这个时代可没有后世《三国演义》杜撰的“关羽在华容道放走曹操”,有的只是曹操赤壁之战后,退往江陵的寥寥记述。p
卞恣“哦”一声,表示明白玩法。p
王葛:“咱们一人走一回,让曹孟德走到出口,但你不能重复我的方法。如何?”p
“我年纪小。我先来,如何?”p
“行。”p
卞恣立即将“曹”字木块抠下来,放到出口位置,看着王葛。小家伙也知道自己犯规,故意摇着小脑袋,紧抿嘴唇憋笑。p
瞧把你能的!王葛:“该我了。”p
“等等。”卞恣将曹孟德放归原位。p
王葛将顶端的竹简围栏拔掉,移出曹孟德,绕到出口位置戳进去,再楔回竹简。“该你了。”p
幼?糟了哩!卞恣眨巴眨巴眼。p
二十五日。下午未正时刻。p
队伍再次弃车、弃马,开始攀山。此山没有脚力趟出来的任何路线,放眼尽是杂草、野藤。小学童们全由部曲背着行路,王葛也听话的由一壮婢背负。p
过溪流、下坡、上行……p
背王葛的壮婢已经轮换了好几回。p
天黑前,队伍停歇,安营。部曲用砍刀清理杂藤、虬枝。王葛沾了一众小学童的利,心安理得的不必帮忙。小学童们分为两拨,一拨在玩琢钉戏;另拨在玩“魏武纵横”。p
魏武纵横,自然就是王葛制的华容道,已由随行的匠人凋刻了好几副,都比她最初所制的精致许多。但卞恣还是愿意玩王葛制的初版,小家伙聪明着呢。p
这可是魏武纵横的初版!p
谢据特意在卞小娘子跟前坐了一会儿,白搭,小娘子根本不松手。他撅下嘴离开:哼,有何了不起的?我有小熏笼的初版哩!还有筒水车的初版哩!p
王葛玩了几回琢钉戏,深深觉得这就是街头套圈的起源,觉得没啥意思时,看到谢据正无聊的拿小棍戳蚂蚁窝。p
她去抱箧笥,过来对方跟前道:“我出一题。”p
谢据笑颜:“请。”p
王葛打开箧笥,拿出刻刀,取自己行囊中的木块废料削制小棍,大小、粗细跟前世的普
↑返回顶部↑通火柴一致。“虎子,去拿个陶盘。”p
“哎。”谢据匆匆去、匆匆回。p
王葛很快削出五个小柴棍,将它们从中对折,折成“v”形,勿彻底断裂,依次修掉木刺,放到浅底的陶盘中。摆放方式为:五个棍的“v”顶尖相对,令棍与棍紧密平行相贴。p
“好了。我的题为:不能用手触碰、不能拨拉这些木棍,如何让它们变成这种形状?”她在地上画个“五角星”。p
她刚说完,谢据就鼓着腮帮、正对着“v”顶尖中央部位的小空吹气。他吹的很小心,但木棍还是被吹的四分五裂。p
“此法不通。”谢据知道不必再试。p
卞恣、司马南弟已经手拉手的站在谢据身旁。p
司马南弟:“我试试。”她说着就要拔头发,卞姿立即提醒:“不成,这样违规。”p
王葛:“对,用头发拨拉也是违规。”p
司马南弟小手一摊:“那我没招了。”p
三个小同门都仰着头瞧王同门。p
真有成就感啊!王葛让谢据托好陶盘,用树叶接了一点水过来,对准细棍中央的小空处,滴了一滴水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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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意思?仨小家伙齐齐瞧着陶盘,只见小木棍随水珠扩散、淌至它们的各个缝隙,而后,所有木棍徐徐扩散,“五角星”出来了!p
哇!随着他们讶异,营地燃起火盆。p
天迅速黑下来,他们前方山峰的某处位置也有簇簇亮光,距离远,无法看到人,但绝对也是人为燃起的篝火。p
怪异的鸟鸣在上空不断穿梭,王葛有点害怕,仰头观望,谢据告诉她:“女郎勿忧,是猎鹰。它们正跟前方山峰传递口信,如果没料错,那里就是此行目标。”p
“你是说……明日就到了?”p
“应是。”p
此时此刻,苇亭。p
暖和的灶屋内,王大郎平躺于席,袁彦叔正在给他行针。因需要安静,只有桓真、王翁守在跟前。袁彦叔一边用金针刺穴,一边循按、叩打,促进穴周围的通气活血。p
另一个灶旁,贾妪、王禾兄妹紧张的望着。王荇则偎在铁风怀里,懂事的只抹泪、绝不发出一点哭声。p
幸而袁彦叔今日到来!p
他一眼便瞧出王大郎眼角的不是眼垢,而是脓。这是沉痾日复一日的瘀堵了穴位造成的,如不及时去瘀,再过个几年,王大郎能被生生疼死。p
每次行针时间不宜长。袁彦叔拔了针,说道:“还好发现的早,没有瘀堵严重。先每三日行一针,一个月后应当就能好受些。”p
王翁扶起儿郎,哽咽不已,对袁彦叔行礼。“感激郎君。”p
袁彦叔赶紧扶起,先告戒:“大郎君这半年内,要避免悲痛流泪。”再劝慰:“翁放心,救人为医者本分,只要大郎君爱惜自身,我便会医好他的。”p
“是,是。我定叫他爱惜自身!”王翁侧过身,不敢发出动静的擦掉老泪。原来大郎双目已经到了流脓血的地步,他这为人父的,竟然不知!幸亏有袁郎君啊!p
当然,先得是虎宝、虎头有大福气,能结识桓亭长,不然如何能遇上袁郎君这等人物。p
115 刘泊与司马南弟
王葛这一夜睡的不安稳,因为车里头多了个崇拜她的司马南弟。这位女公子,大概是断母乳时留下的坏习惯,得抠着王葛的脸才能睡着。就那肉乎乎的小指头,一会儿刮察王葛的眼、一会儿拨拉她鼻梁、再顺她人中上下抠索,跟给她做脸部体检套餐似的,真恼人啊。
清晨,满山树木将晨光映出浅青色。一只猎鹰在枝头休憩,王葛下来牛车,欣喜的仰着头瞧,这是她两世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鹰。这威武的翅将军也盯着她,尾巴稍微一撅……异物滋落。
她很没出息的悄声惊呼:“我天!”鹰也拉屎。
“王同门。”卞恣披着头发站在后门,精神十足。抠脸的同门也坐起来了,惺忪揉眼。
王葛把卞恣抱下来后,一婢仆抗着大布囊过来,放到司马南弟跟前,打开布囊,里头全是各色衣裳。婢仆问:“女郎,今日穿哪件?”
王葛和卞恣对视一笑,去洗漱。
半个时辰后,队伍拔营。一只只猎鹰重新忙碌起来,它们是领航者,用叫声提醒是否有野兽、哪处易行走。每次王葛抬眼望,视线里绝不少于五只鹰。
这要换成赤霄领航……算了,肯定领到鱼塘去了。
望山近,行路远。
接近午时,才走了一多半路程。山上遣人下来接应,只言词组中,王葛听出对方不是谢氏一族的。
蜿蜒而上,前头的谢据回头,冲王葛笑了笑。
王葛看到了,回以笑颜。
谢据前面是头一次穿了裋褐的司马南弟,但衣料是昂贵的细葛,头发包起来戴了头巾,也是细葛丝所织。司马南弟前方
↑返回顶部↑十步外,是左夫子、郭夫子。
两位夫子体力真强健,整段山路都跟着部曲一样攀爬,偶尔才相互搭把手。下山接应者,有个和他们年纪相彷的人,应和他们是好友。此人刚正相貌,不笑时更显威严,气度跟左夫子、郭夫子截然不同。
“大父!”婢仆背上的卞恣朝此人呼唤。小家伙就在王葛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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