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不出三日,不知皇太孙妃用了什么办法,竟得刘愠应允,让她母子一起入宫陪伴皇后。如此,她虽不能摆脱东宫的监视,但至少可以避开刘愠。
她整日想着生存之计,想得长远,想着如何才能摆脱东宫的控制,让承冀平安地成长,虽然是他孙子,可他一点也不为他的生死忧心,这让她心寒,心寒得都顾不上晋阳侯府其他人了,除了琥珀,她不知道琥珀被关在了哪里。听见小姑冰天雪地里在东宫做着杂役的时候,她的眼前甚至浮现那单纯的小姑娘柔弱劳作的模样,虽然同情,可她已无暇顾及了,她不相信晋阳侯真的束手无策,却又看不透他在如何盘算,自己的女儿都不心疼,还指望别人去解救她于水火么?
三日后,皇太孙妃入宫看她,来时满面春风,笑吟吟地说道:“想当年,苏夫人艳冠皇城,多少佳公子为她唱着求凰曲,而聪明的苏夫人一个都看不上,誓要攀上龙子,只可惜……郡主不愧是苏夫人的女儿,不仅承了苏夫人的美貌,还得了她的心机,且青出于蓝,难怪当初流落民间的时候,不仅施计邂逅了世子,还吸引了郡王,一步一步走到今日真不容易。只可惜,太强的女人就是命硬了些……本宫真羡慕郡主,轻易动动手腕便能让男人们都趋之若鹜。”
那么多废话,重要的还在最后一句,她淡淡地笑了,那药奏效了是么,可这语气说明眼前的女人还是对她心怀十足的成见,她转过脸来:“娘娘想要更多是么?”
皇太孙妃笑而不语。
她亦笑,将东西递给她,又叮嘱道:“娘娘与殿下欢爱后,可抚他几个穴位。”太孙妃惊诧,环顾四周,凑上前来,压低了声音问:“哪些穴位?”
……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简直是把持了朝政的皇太孙真实的写照,他抱着他的妃子翻滚在芙蓉暖帐里,日日醉生梦死。
海棠娇
魏后让她母子和自己一起住,慈爱地像孩子的曾祖母,整日抱着承冀逗哄,承冀太小,什么都不知道,无忧无虑地和魏后笑闹,左右一岁,他不可能看懂魏后亲他、对他欢笑时那不是舒展的眉心。
儿子听见她的脚步声,转过脸来,眼珠乌黑发亮,咬咬下唇,朝她一歪一歪地奔过来,乳燕一样张开手臂,笑吟吟地望着她,嘴里含糊不清地喊:“娘~娘~”又欢快地拍打着她的腿奶声奶气地叫:“抱~抱~”
“唉——”魏后长叹一声,离开前回首望着承冀说:“这孩子,哪都像你,就是眉目之间,像他爹。”
她将儿子抱起来,掰过他的小脸,仔细地打量,儿子眼眸含笑,调皮地在她颈项间与她躲猫猫,殿内空寂,只闻他一个人嘻嘻哈哈,时不时扑在她颈项里拍打着小手,偶尔会亲到她的脸和脖子。她亦笑,待他再次探头来望时,一把捉住他,凑近他的小脸,深深地吻在他还没长开的眉目之间……
仍是在颜家,她听见有人喊她小公子,一回首,看见那人抱臂站在门口,粲然望着她笑,春风堆积上脸……他凑过脸,贴在她耳畔狎戏:“你床帏间也熏的是那种香?”
坐起,惟见层层的纱幔在冷风里荡摇,才知是梦幻泡影。
窗外,雪簌簌地飘。
——
东宫的一条甬道,两名男子阔步前行。鹅毛大雪从天直降,几乎蔽人视线。北风呜镝,夹杂着呼啸的鞭声,“手脚都勤快些!走快点!”
闻声,他顿下脚步,放眼去望,一个模样凶狠的宫人呼来喝去,正奋力挥舞着手里的鞭子,挨次抽打一列吃力地提着水桶的柔弱婢女,那些婢女诚惶诚恐,深一脚浅一脚畏畏缩缩地在雪地里蹒跚着行走,最后那个小姑娘看上去年龄最小,受不住,推翻水桶,跌坐在雪地里哭嚎,“我不做这些!凭什么让我做这些!我不做!我想我爹娘,我要去见我爹娘!”
那宫人怒目一瞪,走过去,恶狠狠地扇了她两巴掌:“以为你自己还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起来!”她恶狠狠地将她拉扯起来,她还死命地哭嚎,挥舞着四肢反抗。
他心一动,欲提脚步,被身边的侍从扯住:“公子,太孙在等着你了。”
“你去,告诉太孙,我明日再去见他。”又欲提步。
“公子,”侍从还是扯着他,“公子,她是晋阳侯的女儿,晋阳侯与咱们侯爷,道不同……而且,晋阳侯现在戴罪……”
“多嘴!”他瞪他一眼,甩开他的手,阔步朝那人走去。出示了象征他身份的令牌后,那宫人立刻唯唯诺诺地喊他世子,要鞠躬伏拜。他看着那坐在地上倔强地哭嚎的小丫头一眼,给了银子,帮她摆脱了这场折磨。
他蹲下身来,见那裸着的双足冻得红肿,一双小手也生了冻疮,怜悯不已,想到方才那宫人凶恶的模样,竟怒火中烧。
她仍在委屈地哭泣,避开他的触摸,身子一抽一抽地问他:“你是谁?”
他还是摸了她的脸,笑:“你难道不记得我了么?”他说:“我是你哥哥的朋友,你哥哥让我照顾你。”
“我哥哥?”她的眼眸睁大,渐渐明亮起来:“我哥哥在哪儿?”
他不说话,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用两只手替她焐着生了冻疮的脚。
她绞尽脑汁地想了又想:“我想起你来了,你是以前来我家的那个好看的哥哥。”
“好看的哥哥?”他笑,“你想起我来了?”
笑容突然僵在脸上。
父亲张罗着要给他娶妻,他不答应。“孩儿日后要娶晋阳侯的女儿。”
父亲眉头深锁:“可惜为父与晋阳侯不会往来,策儿,你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
父亲说:“晋阳侯的心思莫测。与他做亲家,早晚招来祸患。为父不想看见将来你因你的岳父受到牵连。”
……
他把她带回了他在东宫的居所。
婢女替她梳洗完毕,她闪烁着不染杂质的眸子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策。”他说。
她点头,没说话了。
他挥挥手,让婢女都下去。走近她,搂住她纤腰,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俯首去亲吻她。“怕么?”他问。
她摇头:“我看过我哥哥对我嫂嫂这样。”
他怔愣了下,亦笑,继续亲,提起她的小腰,还解开了她的衣衫,探进去按揉。
“好痒,”她咯咯地笑,笑时眉眼弯弯,“可为什么我嫂嫂不觉得痒?”
他继续笑,只觉得她直率天真得可爱,纯粹如纸,难以相信她是那个世人谓狐肠九曲的晋阳侯的女儿。
手自她胸前的柔软探上她的脸,他又问:“那你还偷看他们做了什么?”
她歪着脑袋想,突然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