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闵薇薇。”白雅尘的语气转凝重,“闵薇薇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周军再次找上我,不帮也不好。你之前是闵薇薇的治疗师,我想先从你那了解些状况。”岑词原本挺明朗的心情,像是被瞬间蒙上阴霾似的。当时闵薇薇同意周军跟她断了治疗后,她就预感到闵薇薇日后肯定会出问题,还真是被她一语成谶了?**一回门会所,时间就成了虚无。还没有约诊客户呢,这一上午眨眼就过去了。门会所的保洁阿姨是兼着午餐阿姨的活,相当于一个人拿了两份工资。当初汤图想着另外请个做饭阿姨,门会所里的人不多,不想总点外卖那么不健康。保洁阿姨知道后一拍胸脯,不用另请人,我给你们做,不就是多几双筷子的事吗。做饭手艺还不错,虽说比不上餐厅,但做出来的饭菜有家人的味道。时间一长汤图于心不忍,就给保洁阿姨加了双人份的工资,这样落得保洁阿姨干活还挺积极。知道岑词身上有伤,保洁阿姨特意煲了鲫鱼汤,慢火熬制,等岑词入口的时候,那汤真是熬得浓白又清口。汤图直嚷着有口福了,又故意调侃岑词,“你要是再多受几次伤,我都能被养成个胖子。”保洁阿姨赶忙说,“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午餐丰盛。但样样都是冲着滋养岑词身体去的。保洁阿姨也不邀功,跟岑词说,“菜单都是秦总给的呢,哦,尤其是鲫鱼汤,就是用了秦总给的做法才能做得这么好喝。”汤图闻言,“哎呀哎呀,怪不得这一汤一菜这么甜呢,敢情是有人借着饭菜撒糖呢。”岑词的确心里跟喝了蜜似的甜,怼汤图,“那你也叫你家裴队撒糖啊。”“他不撒玻璃渣不错了。”汤图从鼻腔里嗤哼了一声。岑词眼睛多毒啊,见状笑说,“看来同学会上有情况啊。”一般来说,同学会上不闹点什么,那也就枉费了这场费尽心思的相聚吧。汤图想起苗甜的事就心烦,也懒得多说,搪塞了两句,就闷头喝汤了。第197章别让他知道我接了新案子午休时间,秦勋来了微/信。语音问她,“吃饭了吗?”岑词靠在躺椅上,腿上摊着上午汤图拿来的那份文件,一手拿着手机回语音:“托你洪福,我这的保洁阿姨都快成了专业厨师了。”秦勋发了个笑脸。又说,“晚餐你去记餐厅吃吧,我交代萧杭了,今晚我有应酬,完事我去餐厅接你一起回家。”岑词真是又感动又无奈的,想跟他说其实不必这么紧张,之前她单身的时候,日子不也这样过来的吗。但也清楚他的脾气,就回了个“好”。过了一会儿,秦勋又发了语音过来——“明晚去奶奶家需要的东西我都备好了,你什么都不用买。”岑词嗯了一个字。前一阵子因为受伤,她也没敢往奶奶家跑,就连五一那天都没敢露面,只是打了个电话。秦勋也明白她的顾虑。老太太看着眼睛不行,但什么事都瞒不过她。自打秦勋过年那会主动跑到奶奶家起,之后只要倒出时间就过去坐坐,有时候是陪岑词一起过去,岑词没时间的话,他就单独过去。接触得多了秦勋自然也就了解了,这老太太没眼睛就跟有眼睛的人没啥差别,甚至说比眼神好的人还要“看”见得多。跟秦勋讲完微/信,岑词重新靠回到躺椅上。这一刻就觉得全身心地放松,整个人像是陷在棉花里似的,似乎,以往从没这么恬静祥和过。之后,也不知自己抽什么疯,点开秦勋刚刚的那条语音,听了一遍又一遍——“明晚去奶奶家需要的东西我都备好了……”她觉得从语音条里听秦勋的嗓音,是出了奇的好听。心里又会滋生一种异常的感动来,就是会让她觉得,这世上就有那么一个人在时刻关心她,念着她。然后,这个人又会因为爱着她,而去爱着她身边的人。原来,爱屋及乌是个挺幸福的词。下午三点半,汤图治疗室里的客人离开了。岑词敲门进来。“两件事问你。”她开门见山的。汤图一小时治疗课下来有点倦怠,见她进来,起身倒了两杯咖啡。没加糖也没加奶,纯美式。看得岑词直惊奇,“怕苦的汤医生哪去了?”汤图朝她伸了两根手指晃了晃,“第一,解乏解困;第二,减肥。”岑词是个喝惯了美式的人,所以早就不觉得什么,见汤图一大口美式灌下去之后又是皱眉又是一副快吐的神情,她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呢?因为裴陆?”汤图眼皮一抬,半死不活的,“这么明显呢?”“我不了解你?活得没心没肺,典型的沾枕头就着的人,这怎么就哈欠连连了?”岑词喝了一口咖啡,倒是真提神。“再说了,你又不胖,减什么肥?”“一言难尽。”汤图皱着鼻子又喝了一口咖啡,“你刚才说两件事?”“也是巧了,第一件事就是跟裴队有关。”汤图抬眼看她。岑词含笑,“其实也纯粹是我八卦,我就是想知道同学会上发生了什么事,这两天你明显不大对劲啊。”“我觉得我自己挺对劲的。”汤图耷拉着眼皮。一听这话,就知道的确是有事。岑词就笑吟吟地瞅着她,不催,反正下午的时间她也比较闲。汤图几口喝完了杯中的咖啡,苦得直皱眉,也是挺难为她的。见岑词还在耐心地候着,也真是坐实了她刚才说的“八卦”心思。汤图本来也是因为这事儿闹心,所以没瞒岑词,就把同学会上的事一五一十说了,提到了管安,提到了苗甜。“你都没看见那个叫管安的,人漂亮身材还好,特别有气质。”岑词闻言不解,“就算美若天仙又如何啊,她又不是裴陆的前女友,刺激着你吗?”汤图一声叹,“听管安的意思是,当初她跟苗甜是挺不错的朋友,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人就会交什么人。管安那么漂亮,苗甜还能差了吗?就像你吧,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交的也是优秀如我这样的朋友。”她是越想越觉得堵心。光是一个管安就让她产生了危机感,要是苗甜出现了呢?汤图无法得知苗甜的情况,裴陆只字没提,她也不好一个电话打去问窜天猴。但她就是有预感,那个苗甜绝对是个美人儿。她决定减肥!成为最好的自己,面对有可能出现的情感危机。岑词也是服了她了,“承认自己优秀的同时又心存自卑,汤医生,你这个人很分裂啊。”汤图拄着脸,无精打采的。“裴队怎么说?”汤图眼没抬,“那晚接到局里电话后就再没出现过,执行任务呢。”岑词了悟,怪不得晚上睡不着白天直瞌睡,然后用美式顶着,到了晚上又睡不着……“汤医生啊,你得了一种叫做‘杞人忧天’的病,怎么着,去我那屋我帮你治治?治疗费给你打九折。”汤图给了她一个很完美的评价:没公德心。岑词说的第二件事就是上午汤图推给她的案子。将放在桌上的文件夹打开,跟汤图示意了一下,问,“幻想症?”汤图抱着咖啡杯,状态回归得挺快,“幻想症plus,病理性幻想不明显,生理性幻想升级。”岑词伸手敲了敲资料——“病因含糊不清,却知道放了个钩子在里面。”她似笑非笑地挑眼看汤图,“让我特别好奇这是哪位天才做的档案。”下午的时间,岑词用在这份文件上了。一位步入耄耋之年的婆婆整日沉浸在幻境之中,其儿女声称,婆婆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十多年,近段时间,症状加重。无攻击力,也无自杀倾向。让儿女们很不能理解的是,婆婆似乎停止了衰老……档案里所牵扯的资料少之又少,婆婆的个人情况和具体发病时的特征等等,都没做记录。倒是“停止了衰老”这几个字着重强调。所以岑词笑骂汤图放了个钩子在资料里。汤图也就任由她这番态度,放下咖啡杯,拄着脸看着她,“不放钩子怎么引你上钩?关键是吧,我觉得这老人的孩子们也是挺孝顺的,我这人心软,实在见不得有人求我。”岑词将文件一阖,“行,你钩子起效了。”汤图一拍手,“就知道你肯定会接。”岑词起身,拿起文件,“记住,对秦勋保密,别让他知道我接了新案子。”这肩膀上的一刀,足足是把秦勋的保护欲和强势给激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