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站了个人!看不清长什么样,光线暗,就只能隐约看见个人影,紧贴着墙,甚至可以说几乎快跟墙融在一起,站在那一动不动的,唯一动的是这人的头发,挺长的,伴着哭声和抽泣微动。岑词整个人僵在原地,嗓音发紧,“你是谁?”哭声骤然停了。真的就是前一秒还在哭,后一秒就突然没声,前后一点缓冲都没有,好像被惊扰的人是她似的。没了哭声,这人影也没动,就杵在那。角落太暗,岑词怎么都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也许是因为长发盖住了脸,总之就那么站着不动。岑词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不知怎的,一个想法涌上心头。这想法来得突然又令她后背生寒,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这冷不丁来的想法就是:墙角这人是不是也在看着她?隔着黑暗,她看不清那人的眼睛,可她站在不亮的月光里,墙角那人想要看清她易如反掌。正想着就见人影动了!岑词蓦地窒息。人影一步步朝她走过来了。可明明就是走出了角落,有了月光的陪衬,岑词能看到的还是一团影子,整个是黑乎乎的,只有头发,随着脚步晃得真实。岑词的双腿像是被定住了似的,内心疯狂大喊着快跑,可力所不能及,只能眼睁睁地盯着那黑影一步又一步地朝着自己走来。惊惧占据身心,她想喊秦勋,喊不出口,秦勋的房门是关着的,压根就听不见客厅的动静。终于,黑影在她面前停住脚步,几乎跟她面对面。距离如此近,近到岑词能够感受到来自对面的冷意,可她还是看不清这人的长相,头发盖住了整张脸,低垂着头。直到,黑影又动了,它抬起了手,暂且叫手吧,因为也是黑乎乎的一团,拨开了头发……阴惨惨地跟她说了句——“你不记得我了吗?”……岑词蓦地惊醒。她是平躺着,后背都是冷汗,呼吸急促,一下下的,像是刚刚被人掐了脖子。许久,她才从床上坐起来,刘海都被额头的汗给打湿了。抬手扶了一下额头,沉沉的难受,梦里那女人的声音还回荡着耳边,嘶哑、刺耳……窗帘是挡着的,跟她睡前拉上的一样,不透光,摸着床头开了夜灯,看了一眼时间,两点半。梦里漫长,她还以为是早晨了呢。房门也是关着的,听上去,外面很安静。岑词松了口气,噩梦醒来总是春天。嘴巴干得要命,她平时也没有放水在床头的习惯,本身也不爱喝水,此时此刻却出了奇的渴。下了床打算去厨房喝水,岂料开了门一出卧室,她猛地顿步!第118章秦勋的异常客厅里有人。岑词第一反应就是可能自己还在做梦,掐了一下胳膊,疼。不同于刚才梦里陷入黑暗里的情形,客厅里有光,是临睡前她开的夜灯,方便她一旦起夜时有照明。鹅黄色的光晕淡淡的,其实不足以映亮整个客厅,但至少不会让客厅存在盲点。所以那人没匿藏在墙角里,也不是黑乎乎的影子,就站在窗前背对着她,一动不动。是秦勋!窗外的月色不算明亮,他整个人笼罩在月光里,是惨淡的光亮,映得他整个人都不真实。岑词之所以被吓了一跳是因为没想到一出卧室就能瞧见人,毕竟在梦里她就被吓得够呛。见是秦勋,岑词的心绪就安静下来,但与此同时狐疑也漫上心头,这大半夜的他不睡觉站在窗前干什么?失眠?岑词轻声,“秦勋?”秦勋没反应,充耳不闻。这倒是奇怪。岑词原本上前,可刚一抬腿,有种异样就攀升了心头,丝丝缕缕的跟血液纠缠在一起,令她好不容易回暖的身体又渐渐染上寒凉。一个荒唐的念头就形成了——他是秦勋吗?岑词又暗自狠掐了一下自己。是疼,疼得真实,而且照这个疼度,明天胳膊上肯定留淤。确定不是梦。眼前的这个男人,也确定就是秦勋。可是,他在做什么?“你……没事吧?”她迟疑开口。话落下仍旧没回应。空气里死寂一般,只能听见客厅墙上的钟表在一格一格跳动,却愈发衬得这气氛诡异。岑词的心跳有些加快。想着接下来是上前继续询问还是视而不见回卧室睡觉的时候,就冷不丁见秦勋有了动作,岑词心里咯噔一声。就见秦勋往后退了一步,转过身,朝着她的方向。岑词站在原地没动,多年的工作习惯和经验告诉她,哪怕再亲密的人一旦神似异样也不能贸然而然,无论如何都要保持冷静细细观察。她眯眼打量着秦勋,发现秦勋像是在看她,可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她的身后……心在嗓子眼里一提。下意识扭头瞅了一眼自己的身后,是有什么吗?只有空气。她没瞧见异常。扭脸回来,呼吸蓦地一窒!秦勋已经朝着她走过来了,一步一步的,缓慢却十分明确。两人离得远时岑词看不清,渐渐近了,她才发现他的神情十分奇怪,尤其是盯着她的眼神。好像……跟他平时看她的眼神太不一样。岑词朝后退了几步,这行为就像是不受控似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后退,眼前这个男人她又不陌生,更不像是她梦里的那个人影可怖,但就是心生异样,甚至对这样一个他还觉得陌生。秦勋仍旧朝着她过来了。直到她后背贴了墙,无路可退。她盯着他,两手搭在身侧,竟是紧张地攥了拳。秦勋在她面前停住脚步,注视着她,像是在打量,眼神里有困惑和不解。岑词看得清楚,想开口叫他,就见他轻轻一皱眉,用不可思议的口吻低喃,“挽安时?”她怔住。秦勋抬手,修长的手指落在她脸上,岑词盯着他的手指,摩挲她脸颊的时候,明明指尖温暖,她却觉得寒凉。他为什么叫她挽安时?上次他在梦里叫挽安时,她听了心里不舒服,但这次,他又叫了挽安时这个名字,而且还是看着她叫的,这叫她更觉得心里酸溜溜的。挽安时,这个看不见又从来没出现过的女人,怎么就成了横在他俩之间的鸿沟?岑词张口,“我不是挽安时。”秦勋却充耳不闻,落在她脸上的手陡然转了方向,绕到了她的脑后,蓦地控住。她一惊,刚想挣脱,就听他阴沉沉地问,“你把沈序藏哪了?”岑词倒吸一口气,倒不是因为后脑勺的疼,更多的是因为他的话!一来,他为什么能把她认错?二来,他为什么觉得沈序的失踪跟挽安时有关?岑词盯着秦勋的脸,盯着盯着就突升一个念头来:他是不是故意为之?事实证明人在黑夜的时候心里敏感度最高,承受力最差,情绪最易起伏,所以意识也容易被人牵着走。面对这样一个秦勋,岑词首先想到的就是这点,利用夜晚的有利条件来牵扯她的意识,以便达到他所要的答案。可这个念头很快被她否了,她没回答他的话,反而低喝了一声,“秦勋!”这一声并不高亢,毕竟在安静的夜里,哪怕出一点声音都会格外清晰,所以,岑词干脆利落的一声却像是个锤子似的猛地敲秦勋头上,就见他先是一怔,紧跟着反应过来,看着岑词,脸上闪过愕然,“小词?你……”又意识到自己的动作,马上松手,眉心紧皱,看上去挺不解,“我……”“没事。”岑词故作轻松,“我渴了,出来喝点水。”秦勋脸上狐疑未散,但还是转身去了厨房。“不用,我来——”“没关系。”秦勋轻声打断她的话。倒了水递给她,秦勋静静地看着她喝完,又接过了空杯子,眉间似有思考。岑词故意忽略他的神色,轻声说,“太晚了,休息吧。”刚进卧室,秦勋从身后叫住了她。“我刚刚……是对你做什么了吗?”他不确定地问。岑词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没有。”**羊小桃终于见到了段意,在段意接受警方调查的时候。汤图陪着羊小桃来的警局,裴陆见她俩来了,便跟审讯室那边的同事打了声招呼,又叫窜天猴去倒咖啡。窜天猴何其有眼力见,嚷嚷着,“嫂子来了啊,裴队,那必须得是上好咖啡粉啊。”裴陆喝了一嗓子,“废特么什么话?你看着煮!”“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