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王皱眉,走出去正欲呵斥:“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此吵吵嚷嚷。”
“卑职见过王爷。”任郁一瞧见郢王爷,着急道:“不知世子殿下可曾醒来,卑职有要事。告知。”
郢王爷皱眉:“世子昨夜受伤,一直不曾醒来。不管有什么事,你都暂且压下。”
任郁瞪大双眸,一脸又急又气,他双眼布满血丝,这一夜下来,他带兵杀敌,疲倦不堪,如今还不得歇息。
“王爷,此乃是十万火急之事。”任郁哑着声音说。
郢王爷无奈问道:“到底什么事情,你先与我说说,程婴到现在都还未苏醒,你便是再闹腾,他也没法替你决断。”
“昨夜卑职带五千御林军兄弟,誓死守卫皇城,殿下曾当众下令,封我为御林军统领。如今动乱平定,他们便要微臣交出御林军的兵权,这是哪里来的道理。”
任郁此刻眼眶越发红,兔死狗烹,这未免来的也太快了。
郢王也没想到,怔了半晌,这才问道:“是谁让你交出兵权的?”
“有个叫田冀的人,适才派人来通知卑职。”任郁说着,忍不住咬牙,“他们这是趁着殿下昏迷,趁火打劫。”
郢王皱眉,不由道:“这个田冀是何许人也?”
沈绛闻言,从内殿走了出来,方才她听了任郁的话,此刻道:“此人乃是禁军参将。”
“一个小小参将,竟敢将手伸到了御林军,岂不是笑话。”郢王皱眉。
他现在虽然并不过问朝堂之事,可是这个任郁既然是被谢珣昨晚点为御林军统领,可见他便是谢珣的人。
沈绛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王爷,任统领,还请过来一步说话。”
这附近有宫女和太监,说不准哪一个就成了告密者。
所以沈绛说话,格外小心。
三人到了僻静处,沈绛低声说:“此人我识得,先前端王在护国寺便刺杀,便是他赶到救援。当时说他是为了换防,才会正巧赶上。”
“但我与三公子都觉得,太子刺杀端王一事,乃是端王自导自演。”
任郁惊觉:“您的意思是说,此人乃是端王的人?”
这一下可是让任郁差点跳起来。
他咬着牙说:“若不是端王之事,太子岂会造反。如今太子事败,他倒是立即跳出来争权。老子昨天带着兄弟,誓死保卫圣上,如今让我交出兵权……”
“不干。”
任郁气得跳脚,只是察觉面前两位,实在不是自己能造次的。
倒是沈绛安慰说:“世子殿下能在危急时刻,如此相信任统领,任命你为御林军统领,可见他与你是同进退的。所以世子殿下醒来之前,你一定不能交出兵权。”
沈绛知道谢珣在这场动乱之中,势必要得到更多。
他们总是被牵着鼻子走,总是头顶着无法抵抗的权势。
所以三公子在扬州回京之后,便一直在改变,他参与朝政,他想要将他们的命运彻底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任郁没想到她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居然说出的话,如此强势,能这般支持自己。
他当即道:“三姑娘放心,卑职定当不负殿下所托。”
郢王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却又没有说话。
直到里面传来一声惊呼,还有欢喜的声音:“醒了,醒了。”
沈绛听到这声音,提着裙摆,也不顾礼仪,头也不回地跑了过去。
她到了床边,谢珣已经睁开眼睛,只是眼神有些茫然,在盯着周围的人看了一圈,将视线落在了沈绛身上,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苍白笑意。
“阿绛。”他张了张嘴,终于在最后,笑着喊她的名字。
这会儿连郢王妃都让出位置,让沈绛轻扑到他的身边,她的脸颊贴着他的手臂,嘴唇颤抖,哽咽的想要说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谢珣伸手抚着她的乌发,轻柔至极,待他的手指触及她的脸颊,指尖擦拭掉她落下的泪。
他越是温柔,沈绛越是哭的厉害,最后她只哽咽说出三个字:“你醒了。”
他的每一次受伤,都让沈绛如坠深渊。
沈绛最怕的就是他从此一睡不醒。
谢珣抬起手臂,将她紧紧揽在怀中,让她在温热宽厚的怀抱中,找到安全感,不必再强行压抑自己的情绪。
沈绛的哭声从压抑的沙哑,成了失声痛哭。
他的衣衫渐湿,心头仿佛被她的眼泪水浸泡着,又酸又软,只能不停的轻抚着她的鬓发,一遍遍安慰:“是我,让阿绛哭了。”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阿绛哭的。”
*
谢珣醒来之后,他居然不顾着众人的劝阻,强撑着起身,亲自去见了皇上。
皇上在奉昭殿内,正与众大臣商议,该如何此次叛乱。
内阁的几位大臣都在呢。
就听大总管彭福海入内禀告,世子殿下来了。</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