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他们自然不敢说话,可现在葛文府闹的厉害,而且看着衙门对葛文府多少有些惧意,这才想着是不是希望来了。
不过却也不敢公然跟衙门叫板,只能趁着天黑过来打听打听。
他们在这生活了这么久,自然也是适应这里的生存法则,可是适应并不代表,就真心赞同。
“葛举子必然是要与衙门死磕到底的,若是成了皆大欢喜,若是不成,全是葛举子一人所为,与诸位无关。”安红韶说的斩钉截铁。
虽说跟葛文府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他的品性安红韶是相信的。
这个话,即便不问葛文府,她也能说的。
这些人也不敢在这多待,怕惹了麻烦,只是出门的时候,还在那念叨,希望连国公有通天之耳,能听到这里的百姓,苦难的呐喊。
金蝉想,连国公肯定没有这本事。不过却也是这里百姓的福气,国公夫人来了,此事必有定论。
大门关上,安红韶在院外负手而立。
她曾悲观的想,这里的人无可救药,怕是没人会念着葛文府的好。可是葛文府便用一片赤诚之心,到底感化一些人。
希望的种子,在这片安红韶眼中烂到根上的土地发芽。终有一日,他会长成参天大树。
葛文府那边得的消息也越来越多,等着第六日的时候,安红韶得了消息,葛文府求得铁匠打了钉床,他要亲自背到知府跟前。
以下告上乃是大忌,葛文府在县令衙门口折腾了多日,可是县令冥顽不灵,执意一路走到黑,葛举子没有旁的法子,只能往上告。
知府衙门跟前,葛文府愿意以肉身滚钉床,为百姓求一个公道。
彼时,安红韶正在看账本,听着下头人禀报,手指轻抬。
别的不说,就是这滚钉床,也能要了他半条命。
人家正愁没法子弄他,他这自己找死,滚了钉床身上肯定都是伤,到时候稍微不注意,可能就得出毛病。
到时候,人家稍微动点手脚,人就没了。
就算葛家人来寻又有什么法子,葛文府他是自己滚钉床的。再则说了,朝廷的事自有吏部处置,他一个举子这就闹起来了,不定人家会倒打一耙。
左右,葛家的人又没有掌权的。
如何处置,全凭连如期的心意。可若是,朝中有他们的人呢,到时候在连如期跟前为他们开脱,葛文府死也是白死。
“去瞧瞧吧。”安红韶终是放下了笔。
葛家的人骨头,是真真的硬。
等到了地方,葛文府的钉床已经做好了,背他肯定是背不动了,想着用绳子拉着,一路拉到知府衙门跟前。
“主子,您说您图什么?”小头的小厮哭丧着个脸,这几日知道的越多越觉得心惊。
诚如安红韶所言,这里的水太深了。
原想着,是知府护着县令,现在看,他们欺上瞒下,能做这么多事,京城中未必没有他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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