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鐘声到客船: 四、清明纷纷歌仙桥琴宿想着:“这云游仙人两袖清风的作风跟师父真像,师父总是很淡定的说出很惊人的话。”
接着转头抬起手努力打着:“千灯姑娘,你没事吧?我想着这个画眉鸟怨气太重,被小甜姑娘吃了,才每天都趴在别人肩膀,怨灵常常做出跟生前一样的动作,睡觉时候无法趴在肩膀上,只好改成站在樑柱上,早晨人一醒来就会跟着那个受害者,所以每个人无法好好休息,早上又被阴气缠身,自然加速死亡。”
千灯躲到琴宿身后,琴宿比她高一个头,她完全不敢抬头,更看不到琴宿费尽的手语。
“你、你、你可以不要这么详细的解释吗?不要吐嘈我怎么、怎么知道的,你这种道长的人设肯定负责解释来龙去脉。”
琴宿被千灯紧紧抓住衣袖,实在无法打手势,只好改成拍拍她的手背表示安慰。
千灯心里怕的要命,不过她是很敬业的当大师姐,毕竟是天宵派的小辈所託,实在不好拒绝,而且余斌怎么说都算自己的师弟,自己在还让小辈们来处理很不厚道。
千灯不断用责任感说服自己,才拉着苗岳君跟尧泽一起帮忙,结果这两个死基友一点义气都没有!
千灯实在不想表现出来,不过这种故事太夸张可怕了,她不想在昔日同儕面前丢脸,看琴宿是哑巴,人还挺温和的,加上这里阴风阵阵,她实在扛不住整个缩在琴宿后面。
“这、这是、道长的专业吧!我对鬼、鬼跟幽灵之类的、之类的实在、实在不是害怕、只是有点过敏、对,我过敏而已。”
琴宿努力抬手打着:“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不然我有点、有点难走路。”
琴宿衣领像韁绳一样被往后拉,千灯挨着他半拖半抱着,琴宿此刻发现哑巴真的有点不方便。
两人拉拉扯扯,千灯根本看不到他的手语,琴宿看着破败的桌子旁边,横放腐朽的门板,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跟烂成垃圾的家具。
只见一个黑影像是裸体女人快速爬过去,四肢着地,动作之快,琴宿下意识反手想拿箭,抬手却撞击到背后的千灯,磅一声肢体撞击,千灯登时鼻血直流,溅在地上,跟着灰糊成一团。
现在没有背箭筒了,我得用玉蟾念化箭。
一阵啪嗒声,旁边的花架突然磅的倒下,琴宿跟千灯同时往两边分开闪躲,千灯脚下一歪,被一个破铁锅狠狠拌了一下,整个人背后一重给推出去,跌在地上。
琴宿想喊喊千灯,才想自己发不出声音,用拳头打了自己脑壳一下,拿着乌木弓追着那阵阴风,手上玉蟾护腕发出银白灵光。
他在阴风吹流中,一路穿过破烂的房门,每个房间都一样很有鬼故事的风格,黑影四隻并用的奔跑在樑柱上面,发出恼人的咿啊啊啊之声,琴宿仰头紧盯着它,紧追在后。
只见前方书柜破一个大洞,后面的千灯满脸鼻血,手都是泥灰,扶着倒塌的圆柱站起身,背对着琴宿,琴宿又绕回原地,见她背后一个小小的三爪印子。
他连忙打着:“你、你不要动!弯腰!”
接着动作行云流水,玉蟾护腕感应,凭空化出银箭对准千灯肩膀,灵光炸开,一个裸身的女人瞪着黑豆大的眼睛,脸部光滑,鼻孔是两个狭小的空洞,嘴凸出很细长,很像鸟类的脸,倒吊出现在千灯眼前不到三寸的距离,张开尖嘴发出女人凄厉的尖叫。
千灯真希望自己可以嚶嚀一声娇羞的晕过去,可惜她非常清醒。
她就靠么(蓬莱方言)自己就不是那种自带平地摔跟见机随时晕倒的女主!
琴宿立即开步抬手、推弓、放指,嗖!
银光划破空中,一箭射出!
千灯迅速往地下一滚,鏘一声,她右手寻夜刀橙光流动,一刀砍掉鸟头女人的双脚。
琴宿银箭射在千灯左肩膀上方,女人脸部中箭,发出哀号,两人同时打在怨灵身上,怨气涌出,黑雾被银箭冲开,千灯束发玉簪被琴宿箭风射下,长发散落。
千灯起身道:“你下次说一声再打阿,你适才用顶肘吗?你不是没灵力?怎么力道这么大。”话出口才想到对方是哑巴,自讨没趣。
月黑风高死人夜,苗岳君咬着竹籤,两手拇指勾在腰封里面,四指在打着节奏,御剑到董家庄门前。
尧泽打着哈欠,一手看介识板,从苗岳君身后跳下来,就看到两片已经很破烂的门板被灵光撞开,木屑铁钉乱飞,灰尘中千灯满脸血渍,头发散乱,一手摀住鼻子,一手扇着灰尘,旁边的琴宿白道袍很乾净,拿着乌木弓跨过木片条走出来。
苗岳君见到千灯满手血跟膝盖上都是灰泥,还好她的衣衫是禇色,看不大出来胸前染了一片血。
尧泽抬头打量两人,看琴宿低头很不好意思,见千灯摀着被琴宿撞断的鼻樑,疼的齜牙咧嘴,便知道怎么回事。
苗岳君见到直接噗的笑出来,嘴里竹籤喷在琴宿身上道:“噗,哈哈哈红红火火红恍恍惚惚,啊呀!你搞什么,这啥情况?你鼻樑断啦,样子太好笑了,不行我要发个信文给大家乐一乐,不然对不起天地良心。”
琴宿打着:“别这样,是我失手......”
手语没打完,千灯连忙用左手按住他,发出鼻音跟含着血的声调道:“苗岳君,我们绝交,现在,立刻,马上!”
苗岳君抱着肚子,一手扶在尧泽肩膀笑道:“太好笑了,你怎么会有这么失手的一天,想当年你可是天宵派中最优秀的学子,差点被拉到天宵派,可惜你只爱万家堡,哈哈哈。”
尧泽眼神直直盯着,假装惊奇道:“你怎么撞成这样?你是拿头去敲怨灵,把它直接敲散的吗?喂,妈的苗岳君别笑了,道长你有药膏没有,我身上没带。”
苗岳君挑出乾坤袋道:“他连凉糕都买不起,还药膏,来,过来,手拿开,我给你擦。”
千灯退开到琴宿旁边,皱眉,明显重伤还是坚持自己挑大夫。
琴宿打着:“余斌的尸体在厨房,直走右拐到底,麻烦两位帮忙抬出来。”
他拿着苗岳君的药膏帮千灯上药,被抬出来的余斌尸体僵硬,仍是低头看着手上介识板的姿势,应当是自己乱走,死前想必一直低头在用介识板,导致未发现怨灵出现。
尧泽拍拍手上灰尘,看着低头的尸体状态,板都板不回来,不禁道:“真是死了都要爱。”
千灯脸上缠着绷带,模样看上去很惨。
她看到琴宿拉弓射箭准确无误,没有一点多馀的动作,心里认为为琴宿绝对不是那些水云宗说的不会用剑的蠢宿。
他太老实了,要是被苗岳君那个嘴贱的傢伙知道我的鼻樑是被琴宿顶肘打断的,肯定被大肆宣扬加料,或是琴宿刻意隐藏实力,肯定是的,这种深山隐士高人,都不会暴露自己的长处跟到处炫耀。
尧泽似乎蛮喜欢琴宿的,嗯,琴宿气质稳重亲和,的确让人喜欢,脾气也好,尧泽那人很自我中心又刚解禁,感觉比三年前还难沟通,说话语气总是带着仇视。
千灯脑袋一堆打算,就是没规划如何进帐。
琴宿跟着他们把余斌的尸体送回给天宵派的鋐林,他看到后很难过又自责没顾好师弟才让他乱跑送命,一直跟琴宿等人再三道谢。
隔日一早,琴宿右手一股热流暖暖的提醒他摊开掌心看到符字,才想起今天是清明,钟离道跟自己约了要在歌仙桥碰面。
他急急忙忙洗脸穿衣服,看看桌上的馒头,唉晚上吃吧!再不去搭船要迟到了。
琴宿抵达时,桥附近围了一圈看钟离道的人。
“哎呀!听说钟离公子约了人,你说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好运气呀?”
“我不想知道,要是钟离公子死会,我要撞棉被嚶嚶嚶!”
“钟离公子终于要成亲啦啦要成亲啦啦亲啦!”
“阿?候仙府的小公子要成亲了?对象是谁?长的如何?做什么的?宅邸在哪?马车多大?地界有坪?”
“钟离公子成亲还有一个满週岁的儿子了?叫什么啊?”
“生一个太孤单了,希望他们能生女孩,这样我就有希望了。”
眾人东拉西扯的说着八卦,尤其是粉丝团员们各各伸长脖子,充满怨气想看桥上等等出现的姑娘到底何方神圣,是方是扁,竟敢让我们家钟离公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