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鐘声到客船: 三、百年愁多谁人解天宵派剑阁位于崑崙山之上,庄严肃穆,群峰绵延,松木、高山、飞瀑、急流勾出一幅壮阔的山水画。
剑阁右侧石碑刻着“天地为炉”,每个最优秀的世家子弟都是从这里挑选一柄仙剑开始他们漫长的修真之路,这柄仙剑会跟随他们一生一世,为一人信念与荣誉的代表。
此地的主人便是赫赫有名的楚子敬楚阁主,阁主寝室的偏房凸出一道暗门,两层隔间一个牌位是某氏,另一为谢姓,共三个牌位。
一名约二十岁面容,穿着杏黄道袍的男子,有些孤傲气质,面容有些遗世独立的傲骨,端正的面容剑眉朗星,眼眸却隐含鄙视之光,两鬓银白,戴着道冠,身后背着大剑匣,泛着灵光。
楚阁主有一柄“天问”剑身呈现水波榖纹,一柄“九歌”剑身呈现亀裂六角纹,两柄均是上品仙剑,平时便是收于剑匣中,目前是修真界唯一能用双手剑的修真人。
是故楚阁主也被尊称"双手剑仙"只是当今世上还未有人能让他同时出两剑。
他抿着唇,平静的伸手抚摸着桌边,对着那写着“谢舜”的牌位冷冷道:“肃静。”
楚子敬看着牌位发出狼狗般低沉怪异的嚎叫,桌面跟着剧烈的震动,他将手缩回来,拂袖转身,一脚跨出门槛,想到什么似的,道:“让你安静点,你不是恨他吗?本座会帮你一起处理他的,放心。”
他经过几名弟子身旁,弟子们便退到一旁,躬身喊着口号再行礼道:“天地为炉!楚阁主好。”
“天地为炉!楚阁主好!”
“天地为炉!楚阁主好!”
“天地为炉!楚阁主好!”
一声一声中气十足的口号,回盪在松柏峻岭山间。
平安殿是接待宾客与议事的地方,墙上掛着各式名剑的画作,旁边书柜上均是各式关于炼製仙剑的书册与摆设,唯一有人像的画作便是“清平君三箭退魔图”。
平安殿内一个五官端正,面容英俊的青年鋐午,腰配“残阳”剑站在自己师尊身后。
候仙府堵玉店朱明老闆是有名的法器古董商,既是收藏家也做买卖,楚阁主喜爱名剑,对于特殊的法器仙器也是来者不拒,天宵派掌门知晓这个师弟难得有一样除了修真打东沙魔族外的兴趣,便介绍朱老闆给楚阁主认识。
两人一来一往算熟识,不过楚阁主为人孤芳很自赏,对于不喜爱的人事物,会毫不掩饰露出鄙视的态度,还好朱老闆个性随和,又健谈勉强能入楚阁主法眼,而楚阁主对于门规的要求从口号便知晓。
鋐午刚进门时,有次晨间打坐前,忘记看到阁主要喊口号的规定,被罚站在正殿门外,看到楚阁主一次喊一次,楚阁主平时都在铸剑池出没,卯时起亥时寝作息标准规一。
而他的寝室在正殿后方,行进间势必会经过正殿不然就必须御剑或跳屋顶,楚阁主自然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那天楚阁主非常勤快的经过正殿,一直到酉时鋐午的处罚结束,隔天嗓音嘶哑几乎无法正常说话。
还有一次寅时,楚阁主临时起意去巡男弟子的寝室,见到弟子们仰面踢被子,鼾声如雷,更有甚者校服丢在地面,配剑未安置于剑架上,连楚阁主面无表情的负手站在床边也一点知觉都没有。
隔天早上的早课取消,全部的男弟子整齐服仪,配着剑,双手举着自己的床板,上方放着枕头、被褥、第二套中衣及制服、最上方鞋子袜子均摺的十分整齐。
经过的年轻女弟子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师姐级很习以为常的把他们当作看版郎。
二十多名轻弟子双手打直支撑越拿越重的床板,每个人汗如雨下,喉咙发乾,在空气不流通又闷热的熔炉旁边,大声背诵熔炉守则。
楚阁主表示:“侧龙卧虎仰瘫尸。”
意思是他们睡姿太差睡相很丑,睡到毫无知觉后知后觉简直罪大恶极!
有一些从剑阁换出来的门生都跟天宵派掌门抱怨楚阁主的规定太难以捉摸,毫无脉络可循,根本不知道他的标准在哪里。
闕玉英掌门摊手无奈表示:“没办法,子敬都习惯玩自己的,我也常常不知道怎么管他,大家习惯就好,不要太在意啦!”
眾弟子表面唯唯诺诺,心理大声抱怨,怎么可能不在意嘛!被罚的都是我们耶!
而且这种处罚常常都是来的即时又莫名其妙,虽然楚阁主对于仙剑的加持跟铸灵之法无人能出其右。
但是!怎么可以仗着这个配角凌乱到死又灵力逆天设定就这样对可怜弱小又无助需要耐心教导的学子呢?!
而且据不太可靠的情资显示,楚阁主根本不用介识板,也从没开通灵识,常常神出鬼没,根本没人知道他下一刻会出现在哪里。
楚子敬神色自若,提着下襬坐下来,面向着贵客道:“朱老闆千里迢迢的赶到剑阁,在下实在没什么好招待的,有什么需求儘管说,你说了在下也只是听听而已,不久前多亏朱老闆帮忙,否则兰花岁生砚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寻得。”
唔?刚刚他是说会尽力而为吧?肯定是我听错了,楚阁主这么高位之人怎么可能不理需要帮助人的要求。
朱老闆好脾气的笑着,拱手道:“楚阁主是百年一见的人杰,更是世上唯一会用双手剑的修真人,能与楚阁主这样才貌双全、文武双全、仁心天下的仙师结交,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楚子敬讲的是客气话,语调没什么起伏,神色始终有些鄙视,朱老闆是经营古董买卖的生意,自然很会看人脸色,
此时他心里分析着,楚阁主究竟是在鄙视谁?
是我吗?应该不是吧?我到现在为止没做出什么越举之事吧?
朱老闆笑道:“这个,阁主侠肝义胆,我七舅老爷的姐姐有个姪女,今年也十六岁了,如果能到天宵派学习,有朝一日拜在阁主门下,那是让我朱家蓬蔽生辉呀!而且学习阁主天地为炉的精神,才是作为一个修真人一生追求的最高境界啊!”
楚子敬喝了口茶,道:“这也是要看资质,并非人人都能入天宵派,就算进天宵派,能在漫长修真之路上达到多高的境界,亦是看天命与缘分。”
他这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怎么说话这么含糊笼统。
朱老闆连忙拱手道:“是呀,阁主说的是,修真这种事情,可遇而不可求,不能勉强不能勉强。”
楚阁主垂眼看着手上的事物,因为被桌子挡住,朱老闆不好探头探脑只好继续喝茶。
旁边桌面放着最新的“侠客某”,鋐午站着笔直,眼睛盯着墙上的掛画,看不出来到底有没有在听他俩人的谈话还是盘算明天休沐想去哪逛。
突然一掌桌面灌下灵力,磅的一声,灵力木屑炸裂开来。
旁边的鋐午眼疾手快,在楚阁主动作前一秒先把装着茶杯的托盘拿起来,桌子四分五裂炸飞,托盘瞬移到鋐午手上,他镇定的把一根溅到盘上的小木刺摘掉。
朱老闆吓的抱头鼠窜,抱头蹲在桌边瑟瑟发抖,手背被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
我去,你咋好端端的突然发难阿,根本毫无预警毫无徵兆呀!
楚阁主站起身,拍拍整洁的道袍下襬道:“在下刚刚接受到一阵从东方的感应,疑似有东沙魔族的人流窜,朱老闆真是不好意思,本座告辞。”
本座?咋又变成本座了?朱老闆被他突如其来的爆破搞的一头雾水,感应?这是什么概念?而且你是怎么接收到的感应?
鋐午低头听楚阁主交代几声,楚子敬拂袖道:“朱老闆,在下有要事在身,有缘再见。”
朱老闆喔了一声,有些可惜那张好桌子,被楚阁主说出手就出手,变成一堆漂流木。
楚子敬出了天宵派的山门,脚下雾气弥漫,对着云海迎风而立,俯视着茫茫苍生。
暮靄沉沉,浮上一层迷雾,董家庄外两条人影,缓慢拉扯走在糢糊不清的视线里面。
一个人形的东西趴在屋簷下上,头下脚上的盯着琴宿与千灯,随着两人消失在阴风溼气中,一阵尖锐的嚎叫声划破暗夜。
水云宗永德殿,代理宗主洪志恩一脸严肃,黑袍蟒纹,坐在主位,殿内恢宏,右首是相思房的职掌尚渊,绑着低黑马尾戴着远游帽,眼眶下淡淡的青圈,神色绷着,一脸不爽。
一名弟子进门稟告道:“报告代理宗主,天宵派剑阁楚阁主到。”
洪志恩道:“请阁主进来。”
楚子敬后面跟着鋐午,楚子敬拱手道:“洪宗主,三年不见,可安好?”
洪志恩站在两边的弟子躬身退开,洪志恩道:“楚阁主三年闭关,前日才刚出来,这么临时请你过来议事,实在很抱歉,请事后务必留下来让本宗上下好生招待。”
说是闭关,也不过是讲好听的,实则是被掌门罚面壁思过,不过场面话不能说的太露骨,这样太伤人自尊戳痛处了。
洪志恩手摆向尚渊,道:“这位是有名的御灵司尚渊,他对于封印跟古阵的造诣很高,我这次特别请他来就是想.....”
楚子敬直接打断道:“你还在追查五头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