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711:抽丝剥茧【二合一】
“你、你敢?”老对头看赵奉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变态,鼻翼两侧的肌肉抽动着,双眸凶狠如野兽一般,恨不得将人生啖,“姓赵的,今日之耻辱,吾必索你性命!”
吴贤在帐内听得心惊胆战。
“索命?凭你这老匹夫?”赵奉这几年过得不甚如意,其中相当一部分是眼前这老东西搞的,隔三差五对赵奉阴阳怪气,他不反驳不意味着他听不懂,早就憋了一肚子的大火,今儿直接宣泄出来,“老子看得上你儿子是看得起你,不然就凭你这张倭瓜似的老脸,纵然娶到了天仙般的婆娘,你那赔钱货儿子倒贴我老赵家,也别想找到正门!”
吴贤:“!!!”
老对头彻底绷不住了!!!
抬手从腰间刷得一声抽出利剑。
悲愤羞愤道:“赵匹夫——”
吴贤在他动手之前,大力摔开帐篷门帘,面上酝酿着少有的怒火,厉声呵斥道:“尔等这是作甚么?准备在主帐外死斗一场?还有没有将我这个主公放在眼中?”
赵奉和他的死对头齐刷刷行礼。
异口同声道:“末将/属下不敢。”
这都不满足,显得叔伯小气。
说实话,他看到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赵奉:“人沈君有文心花押……”
文士在吴贤帐下不是很得用,但架不住沈棠喜欢到处串门,文士也曾远远见过沈棠。那张面孔过于秾丽俊秀,若不看对方腰间的文心花押,必然认定其为女君,还是一位能艳压人间绝色的漂亮女君。只是,这些念头面对那枚文心花押,又尽数消散了。
他惊恐到连声音都破了音。
赵奉在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经历无数生死,深知危险,赵葳离开自己的视线奔赴另一战场,他如何不焦心?他本来就担心自家闺女安全。偏偏还有个碍眼的跳出来。
“怎么看都是个女子吧?”
赵奉搔了搔几天没洗的头,局促不安又愧疚:“唉,我那是事出有因,非是故意寻衅滋事。公肃若因此怪罪,也没什么话说。”
文士翻白眼:“咱闺女还有武胆虎符呢,怎得,她离家出走两年突然长出了根?”
不仅不会透露,还会尽力隐瞒。
赵奉二度翻白眼:“大伟有胆子用离家出走来抗婚,定是你们这些老东西纵的。”
他知道,是不是意味着秦礼也……
文士用刀扇的扇柄敲着桌案。
当年他答应替白素隐瞒她以女儿身凝聚武胆,哪怕之后隐约猜出了点儿什么,也没想过告诉吴贤,甚至连秦礼都没提过。他守口如瓶,做好将秘密带进棺材的心理准备。
赵奉闻言才彻底放下了心,只是对方说下一句,让他还未咽下去的凉水差点儿呛进喉咙:“大义,你什么时候好男风这口了?”
赵奉手中的茶水撒了一桌,碗也掉了,惊恐地抬头看文士:“你,你怎么知道?”
以讹传讹的威力,他可算见识到了。
吴贤又没魄力为秦礼一脉真正打压挑事儿的天海派系,时日一长,两派的矛盾渐增。吴贤以为自己端平了水,却不知风平浪静是他们一系退了又退、忍了又忍的结果。既然如此,如何强求他们毫无保留地尽忠?
赵奉守诺替白素,替沈棠隐瞒,而文士察觉蛛丝马迹,也闭口不言,这很正常。
赵奉能想到的,文士自然也想得到。
文士看出他的心思,手中的刀扇轻点赵奉手背,让他回过神:“放心,老夫谁也没告诉。且不说这关系到咱大闺女的安危,即便没有这层关系,也没必要告诉秦公肃。”
骂道:“你这老货跟踪老子?”
赵奉这次爆发也给他们出了口气。
赵奉解释道:“沈君帐下有一员武将,具体姓名不能告诉你,但她也是女子。沈君能容下她,自然也能庇护大伟,这有错?”
赵奉隐约从他口中听出了几分不满。
以女儿身凝聚武胆……
文士闹明白之后又是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咱大娘子要,这得给!她要几个?什么样子的?咱当人叔伯的,可不能小气了。”
他蹭得原地起身,文士安抚道:“反应不用这么大,老夫进来之前就施加了言灵,你就是喊破嗓子都没人听到的。这些体己话,只在这里说说,断不会传到外头去的。”
之后又知道女儿赵葳也成了其中一员,赵奉心中只剩下了惊喜,惊喜赵葳有自保之力。假使哪天他战死沙场,女儿也能自立自强。此时,他更没有理由将秘密透露出去。
因为吴贤的打岔,二人干仗没有真的干起来,可不妨碍这道八卦插上翅膀飞遍了吴贤营地。赵奉这两年虽然混得不如意,但他的实力摆在这里,吴贤该用还是要用,自然也有不少人愿意跟他往来。赵奉回到营帐,屁股还未将席垫捂暖,帐外便有嚣张笑声。
赵奉问他:“公肃没说什么吧?”
天海一系太过排外。
待明白过来,脸色骤变。
“那你可有想过,沈君为何能容下那员女将?”文士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奉,又开口断了他的后路,“大义,你可别用诸如‘沈君思想开明仁慈’的理由搪塞咱……”
文士好笑道:“现在关心公肃了?”
赵奉彻底放了心,又有些无语。
赵葳小时候跟着一众叔叔伯伯一起吃苦吃过来的,这导致他们对赵奉家的大闺女格外宠溺。用赵奉的话来说,赵葳又不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太阳,养个把男宠能算大事?
再之后,他开始留心赵奉的踪迹。
他问了赵奉一个问题:“大义,你可有想过——你为何觉得主公容不下,沈君就一定能容得下?”这个问题上,连赵奉也没发现,他潜意识选择信任沈棠而不是吴贤。
赵奉没好气地翻白眼:“忍什么忍?再忍老子要王八成精了!本来心气就不顺,他还阴魂不散。以前就看他不顺眼,今儿看他更不顺眼!骂了就骂了,难不成骂他之前还得翻翻黄道吉日?他配吗?呸!晦气!”
事出反常必有妖!
赵奉吃不准同僚什么心思,辩解道:“你为何确信两百余年没人做到?或许在此之前早就有了呢,只是还未长成就夭折了也未可知。依我看,你这就是想太多了——”
屠龙局联军还想搞事情不成?
文士道:“怎么会没有意义?你就不好奇这位沈君为何能凝聚文心吗?此前两百余年都没人做到的事情,让她/他给做成了……”
热闹么,谁不喜欢看?
他们这一系在天海被排挤了多年,若非秦礼得用,赵奉武力不弱,日子还不知多难过。主公吴贤不能说做得不好,可他这人耳根子实在是太软,又很念旧情,后院几位侧夫人不是谁送来的姐姐妹妹,就是跟谁谁沾亲带故。以秦礼为首的一派,处于天然的劣势。纵使吴贤在公事上事事依着秦礼,可明里暗里遭遇到的排挤,始终存在且抢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