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不是，只因人心欲壑难填，一方为利挑起争端，以至于灭世之灾。】
玩不起的沈棠选择掀摊子。
神秘人这次的话明显比上一次多，他冲沈棠微微欠身，示意沈棠跟自己来。沈棠心中还记挂着上次的误会，道：【你上次说此方地界是我的文宫，但我的文宫为何与其他人不同？文宫文宫，顾名思义不该是一座宫殿吗？我瞧此处千峰竞秀，重峦叠嶂，跟‘宫殿’二字相差甚远……你是不是骗我？】
虽说确认迄今为止的战绩都是自己打的，但她一点儿开心不起来。这俩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大病，有她们这样扎心的吗？
因为两个自己把天聊死了，沈棠感觉气氛更加古怪——高冷的自己双手抱臂，坐在远离二人的角落，这个姿势往往意味着抗拒交流；幼稚的自己倒是话痨，但相较于聊天，她更倾向于干饭。直到那名神秘人端着茶水过来，幼稚的自己跳下石凳过去。
高冷沈棠很高冷地问沈棠：
【你为何自信自己不是记忆碎片？】
埋头喝茶，庆幸梦境不会膀胱爆炸。
沈棠：【？？？】
她快要被眼前的两个自己逼跳脚，撸起袖子：【你们不想，我可就要来强了！】
【那四个哔哔哔哔是什么？】
她指着高冷沈棠。
【喂，前面亭子的两个……】
幼稚沈棠叹气：【你们俩都弱。】
神秘人送了茶水便退至亭外。
沈棠止步不前，看着神秘人：【这位大兄……啊不，郎君，你不是说自己不会撒谎？还说这地方是我文宫？我的文宫待着你也就罢了，为什么还有别人？还两个？】
【幼梨也不知道！】
自己跟自己斗地主，还一直输。
高冷沈棠哂笑：【凭你？】
沈棠：【……】
她觉得还是别合三为一了，干仗打不过直接让她们强行上号，现成的打手干嘛不用？这情况，GM来都无法判定她开挂！
神秘人第二次来的时候，三个沈棠各做各的事，分别待在三个角落。高冷沈棠依旧在喝酒看风景，幼稚沈棠左手糖葫芦右手糖水，主公沈棠则抱着膝盖蹲在角落一脸怨念阴森地看着另外两个自己。精分得很彻底。
碗中液体似无穷无尽，喝完了又会自动蓄满，沈棠就眼睁睁看着高冷的自己干了了一杯又一杯，看不出丁点儿醉意。幼稚的沈棠舔舔嘴唇，一副想喝又不敢多喝的模样。
【不是我干的就好。】
神秘人解释道：【被禁止，不能说。】
倘若她就是公西族两百年前就躺棺材的圣物本尊，眼前两个精分的沈棠也是自己，只要找回记忆，总会想起来神秘人是谁。
沈棠抓耳挠腮：【也就是说……只要诸子百家重现人世，我就能从切片状态圆满？】
沈棠将唯一的希望放在神秘人身上。
神秘人：【欺神是违背信仰的禁忌。】
原来，是这个“说不出”。
神秘人重复这一句。
神秘人只是说：【前去一观便知。】
即便沈棠心中觉得这一幕很怪诞，但莫名生不出丁点儿戒备，尴尬放下撸起的袖子，上前在亭子空位坐下。看看年长的，再看看年幼的，控制住想掐后者肉乎乎脸颊的冲动。额……她现在该跟自己聊点儿什么？
【你们……知道文宫怎么回事吗？】
说着，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说到这一步，沈棠也不好继续追问。
高冷沈棠反问：【不然呢？】
又指着幼稚沈棠。
听着有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但行动上又很给面子地接过对方递出的酒水。幼稚沈棠几乎是跳着想抢，见高冷沈棠态度不对，她道：【幼梨不许你欺负小朋友！】
高冷沈棠摇头：【不知。】
熟悉的奇香，熟悉的奇珍异草。
准备冲进去的沈棠顿步：【什么？】
眼前这个神秘人跟自己是什么渊源？
神秘人道：【说不出。】
她扭头看向站在身后侧的神秘人。
沈棠说到这里，眸光明亮。
按照话本套路，这玩意儿应该是某种封禁，被封禁之人说了不该说的会原地爆炸。
“……过程就是如此！那个神秘人说时机差不多可以开启山海圣地，选拔各家好苗子去圣殿，万一运气好，瞎猫撞上死耗子，圣殿之火就点燃了！”沈棠越说越兴奋，“目前为止，就点燃法家、兵家、儒家和刚解封不久的农家……农家多半是因为令德。道家、墨家、纵横家、杂家、小说家、阴阳家……它们会有什么言灵效果？”
神秘人：【是。】
沈棠尴尬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转念一想不对啊。
她们跟沈棠，像是一个人的三个时期。
神秘人只是沉默，沉默得让沈棠有些担心：【那个，你别告诉我，所谓诸子百家先贤长眠史书岁月是我干的吧？不能吧？】
这次能清晰看到它们的模样，而不是半遮半掩的轮廓阴影，是因为天气不同，那边的山岚散去了吗？沈棠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沈棠问他：【这里是山海圣地吗？】
神秘人笑道：【外界给取的名字？】
无他，二人眉眼跟她太像了！
沈棠抬手掸了掸衣袖衣摆，那棵树这么庞大，枝繁叶茂，鬼知道上面攒了多少灰尘和虫子。她灵巧跳下树干，落在神秘人跟前，打趣道：【大兄弟是专程等我的？】
沈棠指了指自己：【当真？】
沈棠删删减减，隐去一部分，包括但不限于自己被两个自己联手斗得不剩裤衩。
三个人，正好斗地主。
神秘人木杖点地，周遭光影变化。
亭内，坐着两道身影。
沈棠拍着胸脯，给出的理由荒诞中透着几分道理：【就凭我上号时间最长，你们俩都是特定条件才能上号，还不足以说明？】
大的那个看着气度从容，约莫二十出头，五官不见一点儿少年稚气，沉静高冷。
当下医疗水平实在太低，诸如董老医师这样医术精湛的医师只是少数，太多庶民病死也找不到像样的医师，他们只能硬抗。家庭条件好点儿，还能找铃医抓点儿草药煎熬喝一喝，但铃医水平如何，药方效果如何，全看运气，幼儿夭折比例更是惊人。
因为培养一个医师太难了。
耗费精力大，回馈周期长，医术经验需要经历无数病患才能一点点积攒起来，这跟打怪升级不同，不是经验条满了就能升级。他们面对的是病患，是活生生的人命。
倘若医家言灵现世……
是不是世间能少些无能为力的哀痛？
是不是尚有一息的人还有朝朝暮暮？
_(:з」∠
等开启山海圣地，磨一磨旧刀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