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黄的就派你们两个过来送死?”
蒋傲浑然不将沈棠二人放在眼中。
但,他也不介意多一个珍贵稀少的十五等少上造的人头虎子。电光石火间安排好少冲这颗人头的去处,他又想到了沈棠这颗人头该做什么,他书房正缺一个景观盆。
谁让沈棠这张脸搁在最苛刻的颜狗眼中,那也是天人以上之姿呢?蒋傲甚至想着待会儿下刀子准一些,别伤了她这张脸。万一不小心破了相,那就当不了景观盆了。
沈棠:“是阎王派我俩索你命!”
蒋傲笑了:“口气挺大!”
除了沈棠和少冲,另有几名联军武将也想插入战斗,但十六等大上造的实力并非他们能抵御。蒋傲以一敌二的同时,抽空应付他们。仅三五十个来回,便让几人在生死线上走了三五遭。幸运一些的还能轻伤撤退,倒霉一些的重伤躺地,丧失了战力。
沈棠直接喝退他们。
这种时候根本就是帮倒忙。
自己还得分心抢救队友性命。
二者距离本就不远,抵达不过瞬息,将其吞没。蒋傲见状,心中泛起淡淡的可惜。此子无缘当自己的景观盆,不过,少冲还在。那人头虎子还是能展望一下的。
足下一跺,粉嫩嫩的武气将他包裹,顷刻化出一身香槟色山字甲,但其余皮料为粉色的怪异甲胄。庆幸有顿项遮面,否则他这老脸往哪搁。这颜色只有女儿家和喜风月的文士才喜欢,搁他身上,多少有些怪异。
魏寿察觉到了蒋傲的动静。
爆鸣以强横姿态传入附近活人耳中。
这个念头并未在心中盘旋太久。
姜胜嘴角一抽,却只能无奈答应。
“但你跟老夫一比算得了什么东西!”
少冲与他对掌,后者纹丝不动,而他倒飞爆退十余丈,险些气血逆流。直到后背传来温和坚定的力量才停。他无需扭头也知是沈棠:“这老东西骨头有些啃不下!”
魏寿防守就是万年王八。
魏寿一眼看出眼前对手的底细。
浓雾出现便意味着军师出手了。
青年武将果真一愣。
与少冲一道把蒋傲引到战场边缘位置。
道:“时机正好。”
他太骄傲了。
他又抬头看着天色。
长刀尖峰所过,亡魂血洒一路。
蒋傲抬起那把刀,轻描淡写挥出一击。
栾信道:“他这不是添乱?”
“公义?”
魏寿此举于他而言是羞辱!
“自然是不愿意。”魏寿的回答很任性。
“你这颗头不错!”
其他盟友也能听到指挥,但毕竟没有默契,能发挥出几成效果还未可知。栾信哼道:“这般残缺,也称得上文士之道圆满?”
铛!铛!铛!
魏寿内心吐槽的功夫,一柄雪亮长枪迎面刺来。枪尖所经之处,飘起了细碎的冰蓝色雪花。他心中咋舌,这要是被戳中一下,伤口附近的血肉还不被冻成冰坨子啊。
铁鞭倒刺险些勾穿魏寿的肩胛骨。
只见后者极其缓慢地扭过头,神情略有些木讷。相较于正常人,栾信的反应本就偏慢,此时更慢了。他的问题,过了数息才得到栾信的回复:“无妨,文士之道的弊端。”
“将你看看,什么才叫实力!”
武胆武者和文心文士能运气抵消不适,但还未来得及结出军阵的普通士卒就倒大霉了。离得最近的,浑身上下骨头震碎成渣,五脏六腑稀碎,稍远一些的,大脑血管齐齐崩裂,最幸运的也落得个耳膜穿孔。不过这还只是第一波余威,更恐怖棘手的是刀气与沈棠相撞引起的爆炸。这时,数道文气屏障将爆炸圈住,士卒结阵化盾防御。
少冲嘴皮子不如沈棠利索,不想说垃圾话,也不想跟垃圾说话,但逐渐染上猩红的黑瞳摆明了他的态度。也许是即将得到最高规格的人头虎子,蒋傲的心情好了些。
数十丈的黑色刀气锁死沈棠。
“烦人蝼蚁”脑袋一歪,唇角溢出猩红。
在浓雾中自由穿行,势如破竹。
“你又不是狗,去啃什么贱骨头?”沈棠气息不是很稳,但面色看着挺红润,还有心情说骚话,乜了眼有些诧异的蒋傲,道,“瞧吧,没点儿实力还是别乱吹牛皮比较好。不然就跟这老东西一样,不仅把牛皮吹破,还吹得连自己都信了自己能行。”
他无奈再恫吓一句:“这可是你逼我的。见过老夫武铠的人,不是瞎了就是死了。”
“沉水入火,自取灭亡!”
“你不如直接降了吧?”
沈棠举剑指向蒋傲。
随着他话音落下,天空飘起绵绵细雨。
这是秘密言灵,还是栾信的文士之道?
此前屠龙局,栾信出手次数寥寥,但不意味着无人知道。秦礼曾与栾信同一路,见过他的文士之道,但效果却是振奋士气。
褚曜发现了栾信的异样。
不曾有降雨驱雾,辨别敌我之能力。
魏寿也不跟他客气,恣意释放与粉色不符合的强横气势,不打招呼就干。招式凶险刁钻,但青年武将总觉得对方留了三分力,不然自己应对起来可能更会更加狼狈。
屠龙,从来不是传说。
少冲道:“他行个屁!”
褚曜也不免俗。
当年怎么被褚曜搞的都忘了吗?
这种时候还跑开……
秦礼看向稳坐中军的主公,遥遥作揖,后者大掌一挥:“公肃,且让朝黎关的看看,咱们这些草芥究竟有没有屠龙之能!”
蒋傲危险地眯起眼睛。
“你这武者之意有些门道。”
褚曜看着搅风搅雨的荀贞父子,再看看摩拳擦掌准备豪赌一把的康时,连这阵子低调的宁燕也偷偷出手。他略微思索,便将栾信交给了姜胜:“先登,派人护着公义安危,我下去会一会故交,联络一下感情。”
浓雾之下,吴贤大军行动自如。
途径之处,空气扭曲。
一旦出栏就是发了疯的王八。
骄傲到忽视了沈棠的异常,但沈棠接下他的刀气,尽管他只用了五成力道,却也足以媲美十五等少上造蓄满气势后的全力一击。对方不仅接下来,居然还只是轻伤?
战马连同马背上的士兵,冲撞起来无异于一座快速移动的小山,而这样的小山,两方都有,不在少数。交手还未半刻钟,战场上已经笼罩着一层淡淡的不详的血雾。
秦礼道:“唯。”
秦礼是第一时间察觉变化的。
隔着汹涌人海,栾信也同样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