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蕞、烛午江二人心中都是一震,他们所给的消息基本不是自己探查来的,乃是配合天夏所编纂的。要是加了这个人进来,那许多事情可就不太好隐瞒了。
他们暗道这位渠真人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只是表面上都是躬身应命。
寒臣领命之后,便与两人一起退下,出了元夏巨舟,再是跟着两人上了乘上了飞舟,一同往外宿而来。
路上他一言不发,两人吃不准他的脾气,也是没有贸然出声。
待在穿渡过屏护之前,他才忽然出声道:“我到来之事,两位道友不得随意向外泄露。我稍候也自会身上收敛气息。”
妘蕞、烛午江对视一眼,应身道:“是。”
两人有通行牌符在身,很是容易过了那一层阵障,前行不远,便在一处悬空宫观之中停泊了下来。在此宫观下方,则是一座不见生灵的荒芜地星。
寒臣在下舟之后,望向内层方向,盯着看了一会儿,问道:“那层气雾之后又是何处?”
妘蕞回道:“那是天夏下层之民所居之地,据说那里有一种名为‘浊潮’的东西,时不时泛滥而起,称得上是修道人之毒,但据说天夏寻常玄尊和修道人却只配待在那里,唯有功行稍长,或者是上境修道人同道同门,方可到这虚空之上修行。”
烛午江亦道:“这天夏实力都是集中在这二十八处星宿之上,纵有隐瞒,也偏差不了太多。每一处地星皆为玄尊之道场,而另有一些上修据说是另辟界域居住。具体在何处,我等不知。”
寒臣嗯了一声,道:“仙凡不同,当是不可居于一处,这等规矩倒是立得极对。”
在得知内层是主要下层修士和底层生灵所居之地后,他也是暂且对此失去了兴趣。凡间之景象他见得太多了,都是大同小异,哪怕走上了一些类道之路,也与修道人无法比较,轻易一个修道人就能将其之成果全数破坏了。
而这处是否如两人所言,他也稍候也自会是设法验证的。
他看了看四周,道:“你们二位这些时日来就住此间么?”
妘蕞道:“是,虽然我们都是使者身份,但天夏对我们并不放心,平日也是加以提防的,寻常不见召召见,不许胡乱往其余地星走动,除了可以返回我之飞舟,便就只能待在此处。”
寒臣问道:“那你们又如何与天夏修道人接触?”
妘蕞道:“有些消息,一方面是我们趁着被召去问话之时探查,还有就是一些愿意投效我元夏的同道主动提供给我等一些消息。”
寒臣道:“可能把愿意投效我们的修道人唤来一见么?”
妘蕞犹豫了一下,道:“我们可以通传,但是他们可能也有所顾虑。”
烛午江道:“寒真人,听说现如今天夏上层因为是否要投向元夏之事,相互之间已是起了争执,所以那些原本投效我们的修道人怕被盯上,有些过去是时常来的,但近来都是不敢过来了。”
寒臣道:“那你们之前的消息又是从何得来?”
妘蕞道:“天夏上层时时举办宴饮,常会邀请我等而去,我等也是那个时候,才可与这些同道交流。”
“宴饮?”
烛午江道:“天夏上层很是奢靡,隔个一段时日就会举办一场宴饮,或是品鉴珍奇,或是谈玄论道,所以我们每次都是抓住这等机会结交同道。”
寒臣又问道:“那么可有寄虚修士向你们主动示好么?”
妘蕞低下头,略显尴尬道:“我们功行尚低,所以……”
寒臣唔了一声,道:“这与你等能力无关,纯粹是你等功行太低了。”
对此他是十分理解的,功行高的人怎么可能向功行低的人低头?至少是功行相当之人才是可以。他道:“不过不要紧,如今我到此间,便是为了改变此等状况的。”他顿了下,“下回若有饮宴,我与你们同去。”
妘、烛二人两人忙不迭的应下。
虽然天夏这里也有遮掩准备,可他们还吃不准这位的路数,见此人先安稳待着,倒是放心了不少。
而寒臣所想要的机会也是很快就来了,不过是半月过去,就有一名弟子到来此间,说是请他们前去参加宴饮。
妘蕞和烛午江带着寒臣和几位随从登上飞舟,往北穹天方向过来。
途中妘蕞对言寒臣言道:“天夏并无统一上层,四穹天平日各自分理各家之事,若是有要事,四穹天各是请出功果上乘之人议事,具体有哪些上层修士,我们还在打探之中。”
寒臣道:“你们说得那些被覆灭的旧派修道人都是在哪里?可是在内层么?”
烛午江道:“内层倒是没多少,那是天夏怕他们脱离执掌,所在有一些囚禁在那些天城之下,还有一些发配去虚空深处。”
说话之间,一座地星在眼前逐渐放大,飞舟便缓缓朝着那位于上方的天城靠了过去。
在飞舟停驻入这方天城之后,三人从舟上下来,在前方弟子的引路之下往内宫而来,方是到得殿门之前,便听得有阵阵乐声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