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廷执思考片刻,他转身过来,向陈禹建言道:“首执,元夏来使看去对此并不着急切,那我等也不必急着回答,可令妘、烛两位道友负责传递一些消息,令其以为我辈对此议争执不下,如此可以拖延下去。”
韦廷执赞同道:“林廷执此是合理建言,这正是元夏所希望看到的。我等还可以伪造内乱之象,让此辈以为我彼此攻伐,这般他们愈发不会轻易动手或者急着见到结果,而是会等着我内耗过后再来收拾残局。”
陈禹则是看向武廷执,道:“武廷执此行与元夏来使当面交谈,对此事又如何看?”
武倾墟沉声道:“此举虽可拖延,但仍是被动,只是寄希望使者之想法,武某以为我天夏不该如此保守,元夏派既遣使者到我处,我也不妨要求去往元夏一观,如此更能了解元夏,好为未来之战做准备。”
陈禹点点头,又看向张御,道:“张廷执之意呢?”
张御道:“御以为,这一内一外皆需同时下手,武廷执所言御亦支持,便是眼下这一关是暂时遮掩了过去,可恰恰证明了元夏拥有足够的强的实力,所以可以不在意这许多事情,便是犯了错也能承受得住。
若是元夏底蕴足够深厚,哪怕今日对我全然错判,可只需攻伐我一二次,便得反应过来。所以这并不是制胜之所在。拖延是必须的,我当尽快利用这段时日强盛自身,但同时也需尽快元夏的势力有一个了解。”
风道人也是言道:“诸位廷执,元夏一直在向我展现自身之富庶强大,意图使我不战自溃,其恨不得我所有人都是知晓其之底蕴,若是我提出向元夏派遣人手,此辈肯定不会拒绝,反是会放开门户。”
诸位廷执也是看到了之前对话那一幕,清楚知晓他说得是有道理的。
陈禹问了一下周围诸廷执的意见,对此没有异议,便很快下了决断,道:“林廷执,韦廷执。内部这些遮掩蒙蔽事机就由你们二位先做起来,诸位廷执尽量配合行事。”
林、韦二人稽首领命。诸廷执也是一齐称是。
陈禹又道:“张廷执,武廷执、你们二位且暂留下,其余诸位廷执且先退下吧。”
诸人一礼,从法坛之上陆续退走。
陈禹对武廷执和张御两人,道:“方才此议,我亦认为可行,且必须尽快,虽有荀道友在元夏那里,能够提醒我等,可身处敌境,必然处处受限,不可能时时发消息到此,我等也不能把一切都维系在荀道友身上,是故需要去到元夏,对其做一番详细了解,如此也能有一个敌我之对比。只是人选为何,两位可有意见?”
张御思量了一下,道:“御之意见,虽只是前往探查,并非为了展现实力,可是若是功果不高,元夏那边并不会放在心上,许多的东西也未必看得透彻。”
武倾墟道:“张廷执说得不错,此辈可尊视上层修士,但对于功行稍欠一些的修道人,则根本不放在眼中,必须功行足够的高的人前往,方能探得明白。”
张御则道:“摘取上乘功果的修道人本就稀少,不宜轻易付托到此事之中。御之意见,不若等那外身祭炼完成,可用此物载承元神气意而往,如此可以省却不必要的冒险,元夏也不至于生出更多想法。”
武倾墟也是同意需对元夏有所警惕。
现在元夏虽是好说话,可那一切都是建立在覆灭我天夏的目的之上的,故是派遣去之人不能以正身前往,元夏能让你去,可未必会让你真的回来,所以用外身替代是最方便的,反而能打消许多人的心思。
陈禹道:“张廷执,长孙廷执那里的情形如何?”
张御道:“御已是问过长孙廷执,已然有了一些眉目,若只是单纯炼造一具可为我辈所用的外身,目前当是可以。”
外身现在虽然还不算成功,可那是因为目标是放在所有人都能用的前提上,但要只是作为承担少数人的载体,那不用如此麻烦,哪怕没有外来的功法技艺,集中天夏本来的力量也炼造出来。而且此外身若是承载元神或观想图,那也一样能发挥出本来实力。
陈禹唤了一声,道:“明周。”
明周道人出现一旁,道:“首执有何关照?”
陈禹道:“令长孙廷执尽快炼造三具或三具以上的外身,他所需任何物事都可向玄廷求取,其余事情我不管,但要一定要快。”
明周道人肃然道:“明周领命。”
同一时刻,曲道人走入了巨舟顶层所在,这里有一面方才升起的法阵,实际上只是飞舟的一部分。因为这飞舟本身就是阵法与法器的集合体,正如林廷执所判断的那样,两者在元夏这里其实分别不大。
法阵周围有三名修道人聚集在此,他们此刻正在催运法力,试图把先前的正使姜役引回来。
曲道人虽然听了妘蕞、烛午江二人的禀告,可并不全信。两人既然说是姜役试图投靠元夏前被三人拼死反杀,那么当时应该是没有得到天夏帮助的,也即此事与天夏无关,那么应该是可以召回的。
此人若得召回,那他就可以通过其人确定事机真正原委了。妘、烛二人所言要是为真,可以继续信任,要是所言为虚,那么有关于天夏的一切消息都是要推翻重来了。
他向座上三人问道:“怎么样了?”
其中一名修道人道:“上真,我们正在尝试,只是此世之中似是有一股外邪侵扰,总是屡屡扰动我等气机,若是飞舟能到天夏屏护那边,或许能排斥这等干扰。”
曲道人道:“此法不可行,去了天夏那边,那我们就受天夏监视了,任何举动都会暴露在他们眼皮底下,你们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