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不知道谁被谁吓到了。
哦——幼蕖回头看了看洪骊,心道,没想到,这位也是真敢跳!
洪骊脸色也是青青白白好一阵,见幼蕖揶揄眼神,不由也脸色尴尬起来,讪讪摸了摸鼻头,故作冷漠状,转头不看她。
“你害我全家!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如今不得团圆!”
幼蕖叹了口气:
冯星儿顾不上谢幼蕖,一把握住洪骊的胳膊,主要是袖子烂得抓不上手,此刻她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了。
幼蕖恰于此时追到,一伸手,流霜束听话地回到她手中,牵着沉甸甸的那一头,随着青梗剑飞上峰头,安然落地。
没想到,善溯真君是真敢撤。
幼蕖本来还担心他求死之心坚如磐石,如此一看,心里一动:他也是没想到善溯真君是真撤了防护?难道只是赌谁更狠更绝?
估计这位洪公子也是仗着善溯真君不会真个不管他死活,一味寻死觅活地闹,却也未必真是舍得送命。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服侍公子的?”
瘫软在地的冯星儿这才撑起身子,全身犹在不住发抖:
“洪公子,你……”
“宏历!你好大的本事!你不就是觉得我不能拿你怎么样么?拼了命地往死里闹,要是别人,我……”
谁做得不留余地,谁就占了上风。
“我没本事!我没本事去抢了人家的儿子到自己面前来,就为满足一己私欲,却害人家家破子散!”
“洪公子,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你都是父母骨血凝成,又经辛苦养育。不管哪方父母都同样爱你。而你年纪轻轻,不思回报,却轻言生死,拿生命要挟至亲,你对得起谁?”
幼蕖不由看向冯星儿,嗯,怎么能闹成这样?
冯星儿缓了口气,低声道:
“李师叔,你也看到了。洪公子连真君给他的衣衫都不肯换!洪公子还说,不给他回去,他就寻死!这不,撞墙、抹脖子、甚至拿刀自戕,还有不吃不喝地绝食,都试了,但是善溯真君都防备着,都没伤到人。
幼蕖只觉得头疼。
此时,尚有数名小弟子追来,个个唇白脸青,走路歪歪斜斜,都给吓得不轻。
“交给你,可莫再弄掉下去!”
“后来,真君看他闹得厉害,一时气急,说你别死在我眼前气我,索性我撤了峰顶防护,你有本事就跳崖去……洪公子就道,不放我走我就跳给你看……其实都是气话,可是没想到……”
那几名小弟子战战兢兢地答道:
“我们……我们,也是……没想到……”
“洪……洪公子,你不要命了么……”
“你和我们才是一家!”
“我家人不在这里!我死也不会认你!”
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吵得毫无章法。
威严镇定如善溯真君,亦被这根软肋激得定性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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