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蕖猜洪骊不肯留在上清山,果然没错。
至于她猜凝晖峰要找宝瓶峰配适合凡人用的灵药,尚未得到验证。
而在苏怡然还沉浸在调配醴泉的钻研过程里几乎忘我时,凝晖峰却又来人喊走了玉台峰的李幼蕖。
“糟!算你算他,忘了算自己!”幼蕖听得姚惠声音时,心头直似一盆雪水浇下,顿时恍然,凉浸浸的一片。
这段时间里,洪骊闹着要下山回家,好不容易寻到爱子的善溯真君自然不肯放,不停拿些爱子前世的日常用物来试探唤起他的熟悉感,洪骊哪里肯从?
双方闹得不可开交,这些幼蕖已是自梁溪绛英那听过了,只是她浑未放在心上,只当再不关她的事了。
没想到,凝晖峰又想起她来。
还能为啥?
“梁溪不是个哄人的性子,姚惠太软反让人不敬重,”幼蕖跟在姚惠后头慢慢飞,心里哀叹,“冯星儿是个外门弟子,善溯真君定然瞧不上,熟悉情况的只剩下我了……”
她在外人眼中,又温柔又细致,聪慧话少还本分。
十有八九,是让她去当说客了。
“连个人都看不住,你们都给施了定身术不成?”
洪骊则是一见到前世母亲就双拳紧握,脸色涨红,额头青筋都冒了出来,似是也气得不轻:
这几人惊吓过度,语不成句。
掌门的公子要是在他们手里丢了命……虽然没死罪,但他们这辈子也基本到头了。
青梗剑当然不会凭空掉下去,幼蕖也舍不得拉下脸让自己连人带剑闭着眼砸地。
她喊的是“宏历”,计宏历,她的爱子本名就叫这个。今生也是巧了,姓洪名骊,喊起来都差不多,别人听了没什么,可她每一声都是在唤心里的爱子原身。
可是,将要到凝晖峰时,随着上方一声凄厉大叫,她却是看到了一条人影当空掉落!
看那笔直下坠的架势,要出人命了!
幼蕖一惊,青梗剑径直下冲,同时流霜束脱手飞出!
白练凌空一卷,巧巧兜住了那道下落的人影,缓缓旋转。
善溯真君气得说不下去,不过谁都知道她要说什么。呵呵,要是别人,哪怕是金丹真人呢,焉得有命能在她面前站着?
脸色煞白的姚惠盯着白练那头裹着的大活人:
“唉,看这闹的……你们凝晖峰看人都看不住么?就是个凡人而已,你们一群有修为的,能让他跳了崖?”
白练里裹着的,不是洪骊却是谁?
幼蕖也没好气地将流霜束一扯,看着那被裹得蚕蛹一般动弹不得却依然神色倔强的少年,叹了口气:
她环视一周,将一众弟子压得不敢抬头。
幼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掌门夫人如此喜怒形于色,隔这么远站着,她都能感觉到善溯真君胸腔里那蓬勃的怒气。
善溯真君现了身,赞了一声好,脸色却是不好。
“我害你?我怎么害你了?害你来享仙福?”
“说得好!”
姚惠气得喝问:
幼蕖将白练收回,这才看到洪骊一身破烂衣衫,竟然还是来时衣着,她微微皱眉,将这少年推向冯星儿手边:
头疼也没法,除非她现在自青梗剑上摔下去,摔成半死不活,不然,一时还真没有好的理由来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