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念了两句：
深夜，两人甚至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继续夜聊。
就是有钱的多出钱。
“傻妹妹！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男人，不要被花言巧语蒙骗，”秋瑾说道，“姐姐是过来人，我的夫君虽然也尊重我，不过远远达不到释放我，让我随心所欲做自己事业的地步。他或许爱我，但前提是能够控制我。天下的男人都是这样。”
“我……姐姐你不要欺负我了！”吕碧城道。
座师是明清两代举人、进士对主考官的尊称。
丁韪良看了李谕拟出的试卷，对他说：“有水平！我想让你来当京师大学堂的总教习都不为过。”
吕碧城现在依旧住在东四十四条胡同的宅子里。
范熙壬与欧阳牟元不同于师范馆的学生，他们身家普遍很好，十分有钱。
吕碧城说：“办女学、开女智、兴女权是国家自强之道的根本之一。因为国家强盛离不开教育，而每个人最初的教育来自父母，最起码受过教育的母亲同样能够提供优良的家庭教育。”
欧阳牟元拿来了家中好酒，大家一起举杯庆祝道：“真不知道以后是叫你同学还是座师了。”
秋瑾说着就去挠她痒，吕碧城咯咯笑个不停，终于投降道：“我说，我说，姐姐快停手。”
秋瑾总归大她八岁，语重心长道：“碧城，我的傻妹妹，你还年轻，我也曾经抱有过你这样的幻想。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只有靠我们女人自己，才能争取到属于我们的权利，我不喜欢任何来自男人怜悯般施舍的一点点所谓权利。”
“流俗待看除旧弊，深闺有愿作新民。”
欧阳牟元很得意：“这是夫人亲手酿造的，当然好喝。”
吕碧城脸上一红：“没……没有。”
吕碧城感叹道：“你的这身装扮真是太有英豪之气了，仿佛古时穿着男人铠甲的穆桂英。”
由于师范馆的学生明显成绩更加优秀，其中有31人来自师范馆。
范熙壬酒量不小，酒瘾也不小：“能不能赏脸讨要几坛？”
吕碧城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是李谕……”
秋瑾着急道：“不要这么吞吞吐吐，你以后可是要和我一起当个侠女的。”
沙龙结束，当秋瑾知道吕碧城独自居住时，立刻表示要去她家继续彻夜长谈。
范熙壬十分高兴，早就想出国多待一段时间，尤其上次随着李谕一起参加劝业博览会见到日本的情况后，更加迫不及待。
欧阳牟元说：“对啊，听说是心理学教习服部先生的妻子服部繁子举办的沙龙，今天专门把碧城姑娘请去了。”
“看你那紧张样子！你说不说，不说我可对你动手了！”
“啊？！”吕碧城脸快彻底变成红苹果了，“那岂不是天下人都知道了？”
服部繁子连忙说：“今天是女士沙龙，先生是不是走错了？”
一杯酒下肚，范熙壬赞叹道：“欧阳兄，你家的酒每次都喝得如此爽口。”
“呦～”秋瑾笑道，“瞧你说的，还真有这么好的男人？千万不要只是闺中的想象。”
（貌似很多女闺蜜们喜欢这样做，不是很能理解哈，但确实真有这事）
“我……我想还是有一些好男人的。”吕碧城说。
当吕碧城随着吴芝瑛来到后，立刻迎来了一片掌声。
范熙壬说：“好嘛，这交际圈比你都厉害！我还真好奇，一堆女人聚在一起能聊什么，八卦洋人的家长里短？”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秋瑾忍着笑意说，“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你随我一起去日本搞革命了。”
这属于公费留学，给予的条件非常好。
秋瑾说：“都是枷锁，你以后就会明白，结婚后的世界就是一座看不到天的围笼，你只能遵从三从四德，只能按照妻为夫纲做事。有多少男人真正尊重自己妻子的想法？虽然我也爱孩子，但难道女人天生只有生养孩子一件事吗？”
“幸亏我耳朵好使，你声音比蚊子都小！”秋瑾说，然后自忖道，“原来是他，不过其实我早就猜到了。”
吕碧城说：“姐姐，其实我心中一直存有的是世界主义，我同情并且支持革命，但我心中却并无满汉之见。”
“简直写尽了我的心声，只可惜我没有你这般才气。不过想到出自碧城这个名字，心中感觉甚为亲切。”
欧阳牟元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要等我夫人有空再酿。现在她老是与几位贵夫人一起聚会，还说什么这叫做西方的沙龙，搞得神神秘秘。”
秋瑾说：“我是希望有个真正男女同权的社会，那是我的理想。”
范熙壬说：“现在碧城的才名大得很，当然要请她。”
“我明白秋瑾姐姐的意思。”吕碧城小声说。
吕碧城说：“我支持你的想法。”
吕碧城讶道：“你也是碧城？”
秋瑾道：“还说没有？你的耳朵根都红了！快给姐姐说说是哪家公子哥？你有如此优秀的思想，姐姐真的不希望你遇到一个纨绔子弟而被埋没。其实我也听说了，自从你有了名气，好多贵公子想见你，但千万不要被那些多金的富家子弟所蒙蔽！”
欧阳牟元说：“人家现在研究办女子学校哪！今天他们就约了中文总教习吴汝纶先生的侄女吴芝瑛，好像还有如今名震京津两地的碧城姑娘。”
李谕笑道：“不要搞得那么生分，还是同学来得更加亲切。”
在场的都是有心办女学的人。
秋瑾也是随丈夫来的京城，她丈夫与吴芝瑛的丈夫都是户部官员，恰巧住得近，遂结成姐妹。
瞬间招致达官贵人不满，对她百般诋毁。吴芝瑛自此对这些肉食者深感失望，思想逐渐转变。
这里是北京城第一家烤鸭店，李谕穿越前也来过。
不过后来她针对《辛丑条约》签订，提了一些意见，建议在国民中开展“国民捐”来筹措巨额赔款，而且是“产多则多，产少则少，无产则不捐”。
欧阳牟元说：“确实挺好，她竟然还能结识上肃亲王的姐姐以及日本内田公使的夫人政子女士。”
当得知李谕是出题人和阅卷人后，他立刻与欧阳牟元、冯祖荀、何育杰他们一起请李谕去前门的全聚德吃烤鸭。
吕碧城微微一笑：“并不全是我的功劳。”
“还世界主义，”秋瑾说，“恐怕也是来自那个李谕吧？”
这么超前的理念，具有的人可不多。的确只有二十一世纪的人才会知道，满族已经彻底被汉化，除了身份证上“满族”标识，根本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满语已经基本没有人会说了。
吕碧城却摇了摇头：“我自己心中也有这样的想法。”
秋瑾说：“好吧，不管怎么说，我很想看看到底是不是个真的好男人，帮我的傻妹妹把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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