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丰乐楼里,隋智和任颂德接着吃酒。
“国公,你觉徐志穹其人如何?”
任颂德喝杯酒,笑道:“一寻常少年而已,没甚特别之处。”
隋智诧道:“此人才学,在同辈之中堪称翘楚。”
“才学,有甚才学?”任颂德哂笑道,“言行粗鄙,举止猖狂,不知深浅,不晓进退,心中没有敬畏,也没有规矩,只有些投机取巧的小聪明,这也能叫才学?才学这两个字怎就这么轻贱?”
隋智笑道:“国公不可小觑了此人,在他手上吃过亏的人可不少。”
任颂德放下酒杯,轻叹一声道:“早年南征的时候,在郁显国看见过一种猴子,这种猴子名叫虎猴,
虎猴平时躲在树上,寻常人看不见他,扯开嗓子一吼,声音和虎啸一模一样,
当时军中没有人见过这种猴子,都以为山林里真有老虎,可等在当地找个猎户,把这猴子从树上打下来,却比个狸猫还大不了多少,
徐志穹就和这虎猴一模一样,动静大,能唬人,被他唬住了,也就怕了他,且等他在树上扔个石头,丢个树枝,被他砸了脑袋,就算吃亏了,
吃过亏了,还心有余季,真以为自己被老虎咬了,这把戏,骗骗那蠢人还行,却还骗得过我么?
隋侍郎,这猴子早就该杀了,圣上对他恨之入骨,还能由着他上蹿下跳,兴风作浪?”
隋智摇头道:“此人杀不得,他受白虎真神庇佑,杀了他却要招来灾祸。”
任颂德闻言放声大笑:“隋侍郎,我刚才的话却白说了,这猴子叫了两声,你还真就当他是老虎?徐志穹根本不是白虎修者,白虎真神怎么可能庇佑他?”
隋智皱眉道:“国公知道这徐志穹的道门么?”
任颂德点头道:“我知道,隋侍郎也知道,只是这人的道门不能说出来。”
隋智摇摇头道:“国公高看我了,我是真不知道。”
任颂德笑道:“隋侍郎,你先别说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且看我怎么把他那身虎皮扒下来。”
隋智道:“国公让徐志穹给太子写信,我看他也只是随意敷衍而已,
莫非国公是想先礼后兵,先好言相劝,若是他不明事理,再予以严惩?”
“先礼后兵?”任颂德笑得直摇头,“隋侍郎,你可真会说笑,我跟一个狂妄无知的蠢人,还讲什么礼数?
徐志穹若是趁早给太子写信,能劝服太子停战,我且让他多活几日,再把他这身虎皮剥得干干净净,
他若是不从,我且把他首级挂在城门上,以解陛下之恨!”
隋智提醒一句:“徐志穹身边可有不少帮手,国公这几日最好小心一些。”
任颂德道:“这些年,老夫虽说不出来走动,但京城里的事情却也瞒不过老夫的眼睛,徐志穹仗着一身虎皮,且靠着那吹嘘的本事,攀上了苍龙殿和阴阳司这两根高枝,
如今阴阳司已经不在,除了圣威长老,还有皇城司的钟参能护着他,
钟参之流就不必说了,至于圣威长老,说句不恭敬的话,这么高的修为给了他,真是天道不公,造化弄人!
隋侍郎不必为老夫担心,雪藏十年,老夫这口刀,或许有些钝了,但对付这两人,却还绰绰有余。”
好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惹得隋智非常厌恶。
看的出来,任颂德在极力克制自己,可他天性如此,这份小人性情刻在他骨子里,想藏却也藏不住。
……
黎明时分,徐志穹跌跌撞撞进了苍龙殿。
见他面色惨白,气息虚弱,梁季雄赶紧把他带到了后院,叫医官前来诊治。
徐志穹摆摆手道:“莫叫什么医官,不济事!”
梁季雄道:“这是中毒了,还是受了伤?为何气机不停外散?”
徐志穹道:“我中了技法,不知是几品修为,也不知对方是何道门。”
粱季雄道:“何人用的技法?”
“护国公。”
“哪个护国公?”
徐志穹苦笑道:“大宣还有几个护国公?”
“莫非是任颂德那个狗贼?”梁季雄勃然大怒,“我这便去将他捉来,让他解了这技法,他若敢说半个不字,我便把这厮零切碎割,剐成肉泥!”
梁季雄转身要走,徐志穹拦住他道:“二哥,不必去了,只怕你抓不到他。”
“怎就抓不到,我现在就去掀了他的公爵府!”
“他既设局害我,怎可能留在公爵府束手待毙?”
梁季雄一想也是,且让苍龙卫先去探查任颂德的下落。
这是正道,可徐志穹等不了太久,他把今晚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梁季雄闻言,深感困惑:“据我所知,任颂德根本没有修为,只是一个厚颜无耻的宵小之徒,他怎会有如此狠毒的技法?”
徐志穹道:“就是因为看轻了此人,我才吃了这亏。”
粱季雄道:“他说让你写封信给太子,你写一封就是,先把这事情扛过去再说。”
徐志穹摇头道:“若是不劝太子停战,这书信肯定不能作数。”
粱季雄道:“那便胡乱劝两句,太子也未必会听你的。”
“二哥,写这信没用,只要太子不停战,任颂德就不可能放过我,他是什么种,你应该最清楚。”
粱季雄思量片刻,又道:“且让太子停上几天,也让士兵好好休整。”
“一天也不能停!”徐志穹断然拒绝,“二哥,你应该知道任颂德那狗贼的性情,就算停战了,他也绝不会会放过我,
战事要看天时地利,一旦开战,便是万千性命,岂能随意止息?
这一次若是被任颂德得手,下次且到战事焦灼时再逼太子停战,我大宣儿郎用血肉换来的战果,岂能被这个杂种养的拿捏?”
志穹好固执,可他说的也的确是正理。
任颂德就特么是个杂种养的,这小人什么都干得出来!这一点粱季雄非常清楚。
可眼下的问题怎么解决?
粱季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徐志穹就这么死了!
“答应他的事情,就必须得做?任颂德从哪学来的这技法?”粱季雄捏了捏下巴,“这技法怎么这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