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令禹身上有个味道,靠近时特别明显,像是新鲜的香草,带着些刚洗完澡的清新气味,不甜,是给人柔软感觉的气味。一整天了,时不时地味道就扫过来,鑽进了鼻腔,令他有些下意识地把这味道跟眼前的人连结在一起。严格的说,并不是讨厌对方靠近,只觉得有些彆扭。
他不想误会他人亲近的意思,主动接近也很可能只是热情使然。所以说,雷达弯了真的很可怕啊……
虽有各种感慨,林耕未依旧摇了摇头:「所以你觉得我是很容易不高兴的人?」
「不像。」
他努着嘴:「只不过有时不知道想些甚么,得猜。我不喜欢猜,就想直接问你最快了。」
「我也不一定会说实话啊……」一时没过脑子的话出口了,却有些后悔,尾音越发的轻了。
他垂着眼,佘令禹几乎能看清那落在眼底的睫毛剪影,林耕未长得不算特别亮眼,比他好看,会打扮的人多得是,可佘令禹觉得,也许是他处事不慍不火的斯文样子,让人有一探其中心思的动机,然而靠近了才发现,其实展现情绪的样子更吸引人。
他说过家里的情形,心防高也许是成长环境使然。缓声回想家人不公平的待遇对他而言也许是过往足跡,可那煢煢独行的形影却让人听了心里微涩。想抱抱他,让他知道他不会一直落单,无人关怀,不用无时无刻的保持坚强……
虽然现实中还比不上游戏里的壳子能直接抱,但能让他直说自己不会说实话,佘令禹觉得,也不算没有进度的。心情使然,因而扬起了笑,刻意的放低了声量气音道:「干嘛这样,不高兴就说,我会听的。」
林耕未侧了侧头,似乎有些情绪的睫毛微颤,断续的解释:「我,只是假设的意思,我刚说的是实话,没有不高兴。」
虽然语气没甚么变,可耳朵肉眼可见的泛起微红,显然刻意的作为有些效果,佘令禹见好就收,心满意足的收回手臂,两人之间又有了空隙,却依然能擦着肩膀:「跑题了那么久,总之,我是想说,你又不是一个人,有我啊。就算已经是记忆了,也会有难受的时候吧。找我啊,老是一个人琢磨也难受,有人聊聊也会好一点的。」
林耕未忍着想要捏捏自己耳朵的衝动,耳朵大概红了,可对方明亮的语调,还有阳光的表情,让他不自觉地想「会听的」是几个意思,人这么好,我会误会的,就像这话听着听着又有点曖昧——不,歪楼的大概是我的心态。
反反覆覆的思量,其实不影响这话的善意,他还是感谢了对方。虽然自己也许不会主动找他,已经,麻烦他太多了。
那天回家之后,没几天,他从梦里知道了欧阳纪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