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没打算立刻和许易说清楚。
时机不对,小猫还生着病呢,怎么也要等回国之后,而且我现在有点儿懒得和许易说。
我对他,多少是有那么些怨言的,这种怨言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不清楚了。
我半天没说话,许易似笑非笑的看我,我转过脸去不给他看,把盘子都擦干净之后我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倚着墙想,许易会不会也经常这样,会不会又有某个时刻我们中间隔着的,就只是这一堵墙。但我又想歪了,想到某件不纯洁的事儿。
我拿起手机给许易发了条短信:以后你要约会的话可以提前把小猫送到我这来,你们最好在外面,还有不要让小猫碰到那些化妆品。
许易没有很快回复,等我快忘了这件事的时候手机才震了几下,我已经快睡着了,撑着眼皮朝着手机那方向望了几眼,还是懒得抬胳膊。
后来我发现自己生病,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我睡了一天一夜,醒过来想起床的时候没站稳,差点磕上桌角,头上的温度高的有点儿吓人。刚好许易也来敲门,他敲门不是要我去开,而是象征性的打一下招呼就直接用钥匙把门打开了。
我正病怏怏的坐在地上,他看我一眼抽了抽嘴角,“还闹呢?”
我已经难受的说不出来话了,眼前的人也越来越模糊,许易是怎么把我弄上床去的我都不知道,他往我嘴里塞药片儿的时候我才咬紧牙关躲开他。
“又怎么了?”
我眯着眼睛看他,有气无力的回答,“要喂奶。”
从知道自己怀孕起我就没吃过药,不管什么中药西药,我觉得肯定会有些影响,好在我也没生过什么大病,小病都是挨一挨就过去了。
许易听了瞪我一眼,挺恨铁不成钢的,然后他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放进自己怀里,我推他一下,手软的跟摸一样。
我很纠结,但是无力反抗。
许易喂我喝水,捏着我的嘴巴就往里面灌温水,还好他灌的慢,不至于呛到我,但那感觉也不怎么。
生病就多喝水,其实和我这样不吃药硬挨着一样是谬论。
许易是看不上我这一点,他说,“你病了万一传给小猫呢?药有毒,病就没有?”
我听他说的,心里表示很赞同。以前也有不少人给我讲过各种道理,我听了都觉得有那么些依据,可是许易一说,就会让我特信服,我觉得他说的肯定没错,虽然后来他告诉我,他说这些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没数,就是不想看我病的难受。他是喜欢孩子,但也不会那么宠,许易觉得小孩子生点儿病都是正常的,没危险就好,太娇惯了反而不好养。
许易也就给人讲道理的时候心里像明镜,真正照顾的时候,我觉得他也有点儿手忙脚乱,他是管过我好多次,但每一次的烂摊子其实还是转手交给别人,比如瑞瑞,比如照顾过我的那个阿姨。真正不能假手于人的时候,他未必还能那么镇定。
而我这人,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很容易虚,脑子也乱,我觉得冷就各种求抱抱,也不管之前多嫌弃许易了,这会儿就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有些男人就是喜欢女人这样,许易也是其中之一,我拼命往他怀里钻的时候他就捧着我的脸亲了一会儿,还说什么“传给我你就不难受了。”
别以为这么幼稚肉麻的话许易就说不出来,我想他的粉丝可能很难相信,实际上他也就是一人,一俗人。当明星的都是这样,在台上给人各种高大上的感觉,回到了生活里和普通人没两样,太清高的顶多当个艺术家,成不了明星。
至于许易,也就是个玩儿摇滚的,却从来不是什么高冷讲究逼格的人,一样的吃喝玩乐,一样的在没姑娘使的时候打手枪,也一样享受被依赖信任的感觉。
最后许易还是把我弄到了医院,老外那种物理降温的方式我实在适应不了,还是吃了点儿药才把温度降下来,我那时已经昏睡了几小时。
许易对我挺好的,在医院的时候各种小心翼翼的照顾,我也是在生病的时候心里有点儿五味杂陈,从医院离开回去的时候我才想起小猫。问许易,他告诉我让小越过去照顾了。
我一下子就清醒过来,转过脸一心一意的看窗外的风景。
许易,大概也从那种照顾人时的角色解脱出来,懒得再和我说话了。
我和许易再一次分清界限,是在看到他开门时小越姐从房间里走出来穿着家居服一副宜室宜家的贤妻模样之后。
本来我还想进去看看小猫的,现在又多了个借口不去,而且我也怕自己再把感冒传给他。
回房间后我看了生病前许易给我发的短信,有三四条,是在我告诉他不要带女人回来之后他回复的。我不太想看直接删掉,现实是他根本没把我说的话当一回事儿。
删到最后一条的时候,我扫了一眼。
他说:吃醋了?
吃醋吗?
我感冒痊愈之后许易就把小猫送到我这儿来了,他在英国的工作也到了收尾阶段,没什么理由再请假,每天早出晚归的索性就让小猫一直跟着我。
小猫对我呢,其实还是之前那样,也不能指望他生一次病就对我这亲妈路人转粉,该哭哭,该闹还是闹,这小东西一天天长大也渐渐展露出小恶魔的雏形,小模样也越来越好看了,更加有了一种管束我的天性。带他出去玩儿的时候,假如我多看别的小孩子一眼他就会大声哭要我抱起来哄才好,可抱了一会儿,他又不耐烦,还是继续哭,又要把他放回去,放着他爸爸的歌他才跟着哼哼。陈湘他们都说这就是个巧合,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哪有那些小心思,但据说许尼亚小时候就这样,黏的对象也是许易,也就因为这样许易才对这个调皮的弟弟格外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