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上,”
李邦华叹道:“神机营已经成了这个德行,那三千营与五大营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啊,臣两年前受命整顿京营,虽然未竟全功,却也查漏补缺,京营兵力充实了许多,没想到两年时间不到,京营有已经糜烂至此,无怪乎,诚候不顾臣全力阻拦,也要拿出雷霆手段啊,不是以雷霆手段,这样的盖子什么时候才能够揭开来?”
崇祯咬牙道:“朱辟邪,那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朱辟邪耸耸肩,答道:“臣只管杀人揭盖子,至于下一步如何做,皇上您说了算……”
“放屁!”
崇祯气急败坏的叫道:“你这是要看朕的笑话吗?朕要是知道怎么办?哪里还用得着你整顿京营?桌子掀了,人杀了,天捅破了,现在你让朕说了算,朕怎么说了算?一句话,你捅破的天,你给老子顶着去,给你三个月,朕若是看不到一个焕然一新的神机营,朕就拿着你的人头以谢天下!”
朱辟邪无奈道:“跟您开个玩笑,您至于急眼吗?臣已经将所有将领禁足了,一应将士没有军令也不得离开军营,两千关宁铁骑在大营巡视,现在的神机营几乎就是与世隔绝,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趁热打铁,直接查封神机营所有账目,突击审问各部将领,拿到他们贪墨的证据,一查到底!您想要重振京营的雄风,那就必须让京营经过一次这样的大换血。”
“可是,你一口气杀了这么多的将领内臣,一旦在接着查下去,肯定还会有人人头落地,整个神经营就都被打散架子了,还怎么指望他们打仗!”
崇祯闷声道。
朱辟邪淡然道:“皇上,离了张屠户,照样不吃拔毛猪,不要担心没有了将领,这神机营怎么办!大明将士百万,不是没有人才,只是,我们缺乏选拔与提拔的机制而已,只要让这些人经历三五次战斗,就会有人脱颖而出!”
崇祯脸色稍霁,问道:“你确定神机营不会就此瘫痪?”
朱辟邪无奈道:“皇上,所谓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每一代都有每一代的人才,难道不是吗?孙承宗老了,有袁崇焕,袁崇焕死了,有卢象升,卢象升战死殉国,还有洪承畴跟孙传庭,即便是孙传庭下狱,您能想到有冒出一个臣来吗?大明有的是人才,只是我们还没有将他们发掘出来而已!给我一年时间,臣保证神机营的战力不会逊色于大明任何一支劲旅!”
“那接下来呢?”
崇祯问道。
李邦华沉声道:“臣提议明日皇上亲自下旨三法司会审!”
“三法司?”
朱辟邪斜睨着李邦华,冷笑道:“李公,你倒是说说,自从皇上处置阉党以来,三法司处置过多少贪腐的案子?说白了,他们自己都未必干净,让这群人去审,能审个鸡毛出来?”
李邦华不满道:“诚候,你什么意思?三法司是大明朝廷明定的刑狱机构,不让他们审,难道交给你审吗?”
朱辟邪正要说话,王承恩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躬身道:“启奏皇上,兵部尚书陈新甲在门外求见!”
“传他进来!”
崇祯沉声说道。
时间不长,陈新甲怒气冲冲的进入了皇宫,躬身道:“皇上,臣要请问,您让李邦华朱辟邪整顿京营,是不是就完全不用尊奉兵部与五军都督府的号令了?”
崇祯皱皱眉头,低喝道:“陈新甲,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
陈新甲喝道:“臣参劾总督京营大臣李邦华与协理京营大臣朱辟邪,他们两个借整顿京营之名,在军中大肆杀戮,臣听闻朱辟邪在神机营一口气斩杀营中十七人,甚至还包括钦命的内臣,非但如此,甚至还派出了军卒四处抓人,说要抓回神机营问斩!他们斩杀如此众多的将领内臣,可曾与兵部会商?可曾请旨?一无兵部政令,二无皇上明旨,他朱辟邪与李邦华是要造反谋逆吗?”
“陈大人!”
李邦华又惊又怒,惊的是神机营已经完全控制起来了,陈新甲如何这么快得到的消息?怒的是,陈新甲一上来就参劾两个人造反谋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造反的帽子其实随便就能够扣的吗?
李邦华喝道:“请你注意你的言辞,我们二人如何就要造反谋逆了?”
陈新甲冷哼道:“李邦华,你们没有皇上明旨,没有经由兵部,就直接斩杀如此多的将领内臣,与谋逆何异?”
朱辟邪上前一步,冷冷的看着陈新甲,答道:“第一,李公与我奉旨整顿京营有便宜行事之权,处置违纪将领理所应当;其次,我是神机营的总兵,李公是提督京营的大臣,我们处置将领难道还非得请示你们兵部吗?第三,今日,神机营击鼓聚将,昨夜就已经传令到神机营各部,大明军律,三通鼓未到,枭首示众,本官是依照军律行事,哪一点犯了朝廷律例?”
陈新甲神色一滞,冷哼道:“即便是军中将领干犯军纪,你作为总兵可以处置,可是内臣呢,那可是皇上钦命的监军,岂是你说杀就能杀得?”m.GaИQīИG五.cοΜ
朱辟邪耸耸肩,反问道:“即便是皇上钦命,难道他们就不在神机营的名册之中吗?他们难道就不属于神机营吗?只要是神机营的人、事、物,本官作为总兵,就管得到!至于你们兵部,你们只有调兵的权力,什么时候有插手军务的权力了?”
“你!”
陈新甲气的面红耳赤,正要继续辩驳。
“陈新甲,不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