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说吧,第一天到任,收获如何?”
崇祯看着朱辟邪调笑道。
朱辟邪躬身道:“嘿嘿,收获嘛,大得很,臣收获了十七颗人头!”
“什么?”
崇祯脸上的调笑倏然而收,愕然道:“十七颗人头?”
“不是十七颗,而是二十一颗人头!!”
李邦华冷哼道:“诚候,你不要忘了,还有满麒去抓的那四个人呢,难道他们的人头不算数?”
二十一颗人头?
崇祯低喝道:“李邦华,到底怎么回事?”
李邦华无奈道:“皇上,今天诚候第一天到任,就在京营之中立威,自内臣一下,参将、游击、守备加上各司内臣,一共斩杀二十一人,杖责十九人……”
“朱辟邪!”m.GaИQīИG五.cοΜ
崇祯猛然转过身来,怒吼道:“你疯了吗?斩杀内臣将领二十一人,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连朕都不说一声,你要干什么!”
“皇上……”
李邦华嗫嚅一声,想要继续说,却迎来了崇祯的狂风暴雨!
“李邦华,你个老东西!”
崇祯怒吼道:“他朱辟邪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做事没轻重;你可是宦海沉浮数十年的老臣了,难道还分不出轻重吗?这可是二十一个将领内臣!且不说这些将领牵涉有多深,那些内臣,可都是朕亲自任命的,代表着朕在京营之中意志!未经请旨,诛杀内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视、视同谋逆……”
李邦华心头一震哀叹,涩声说道。
“你还知道?你还有脸说!”
崇祯将腿抬了起来,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向着一旁的朱辟邪踹了过去,毕竟李邦华已经年近七旬了,这一脚下去,只怕老头子就得嗝了屁的了。
“你个混账,谋逆啊,你想死,难道就不考虑一下这个老东西?人家都年近古稀了,还要跟着你掉脑袋?”
崇祯气得暴跳如雷,仅仅是他这个皇帝,倒还好说,那些人死了就死了,只要自己不追究,那两个人就是挨自己一通臭骂而已,无非再加上罚俸,甚至降职;可是,这可是杀了内臣,而且还不止一个,事情传开,那御史言官们哪里会答应?
别说是他朱辟邪,就是太子朱慈烺,未经请旨,敢诛杀这么多的内臣,那也要受到严惩,这些御史言官是干什么的?就指着弹劾百官领饭吃呢,大明的御史言官,就是皇上犯错了,都会向苍蝇一样围上去盯上几口,更何况是如今风头正劲的镇北侯?
那还不得往死里上本参劾?
这一次崇祯是真的急了,不管朱辟邪在朝堂上怒喷阁臣垃圾,还是筹建银号,亦或是朝堂赌斗,筹建火器局,崇祯认为都不是事,起码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甚至朱辟邪跟朝堂大佬闹点一件小矛盾,都是崇祯乐意看到的,毕竟朝堂是讲究权谋跟制衡的,所有的臣子都一团和气,那自己这个皇上还怎么玩?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已经完全超出了崇祯的掌控了,当初袁崇焕持天子剑,便宜行事,仅仅杀了一个毛文龙,就弄得朝臣们群起而攻之,更何况这一次朱辟邪一口气杀了二十一人,这是一个明摆着给对手手里送刀子啊!
“皇上,”
朱辟邪笑道:“您就别打臣了,臣骨头硬,小心把你咯着,不就是二十一颗人头吗?谁让他们有取死之道?死了就死了!”
“无论他们有什么取死之道!你都不能未经请旨,一口气斩杀这么多人!”
崇祯咆哮道:“即便是朕要斩杀这么多朝廷官员,那也要,明正典刑,经由三法司审讯,朱笔圈红之后,方才可以!”
朱辟邪耸耸肩,答道:“皇上,那不是朝堂,那是军营,三军之中,生杀之权,操之统帅,干犯军法,他们死有余辜!有大明军律在,三通鼓未到,枭首示众!弹劾臣,那也得先让他们修改掉大明军律才行!”
“你说的轻巧!你是协理大臣,不是京营总督大臣!”
崇祯低吼道。
“可是臣是神机营的总兵啊……”
朱辟邪笑道:“臣杀得可都是神机营的将领啊,三千营跟五大营的根本没动,没来得及下手……”
我……尼……嘛
崇祯心头一万匹羊驼奔腾而过……
崇祯无语道:“单单是神机营的将领你就砍了二十个?那整个神机营还不直接瘫痪了?连将领都没有了,他们还怎么打仗?这就是你给朕整顿的神机营?”
朱辟邪叹道:“皇上,臣也不想大开杀戒,可是,不大开杀戒,臣有怎么能够着手整顿神机营甚至整顿京营?一团乱麻啊,你总得让臣撕开一个口子,才能够将麻线团拆开吧?这不,现在整个神机营,已经被臣给拆解的一清二楚了,连神机营有几个老鼠洞,现在都看的清清楚楚。”
崇祯茫然道:“你、你什么意思?”
李邦华沉声道:“皇上,诚候严惩营中诸将之后,紧接着将整个神机营的将士全部集结与演武场,因为十几位将领被杖责,在营中监押治伤,二十名将领被斩杀,神机营各部无人能够主事,所有的兵力集结之后,臣等已经查清了神机营的真实兵力,请皇上过目……”
李邦华将一摞账册放在了书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