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吵起来哪有什么好话,话赶话的就成这样了……小的觉得对不住大奶奶,没能守住那块田,还让他们弄坏了不少。”
说着,沈管事就泪如雨下,当真是心疼了。
丹娘听到一半就猜到是怎么回事。
她冷冷笑道:“我知道了。”转脸又问乐透,“那沈双春一伙人如今在哪儿?”
乐透是个乖觉的,见丹娘出门时带了好几个家丁,便趁着方才的空档让人把沈双春等人锁在了屋子里,门口还守着人。
见丹娘问,他立马答了。
她满意地点点头——到底是长进了,给她省了不少心。
“走吧,去瞧瞧吧。”
她慢慢地起身,踱着步子。
乐透在前头带路,不一会儿几人便到了一处院子里。
还未到门口,里面就传来叫骂声。
“让那姓沈的乱告状,嚼舌根!我哪里说的有错,这么多年了庄子上都是这么做的,凭啥他一来就让改?这原先就是我管事的地方,他算老几啊?”
“就算大奶奶来了,也不能不讲理吧?!我倒要去圣京问问大太太,这般作派是什么意思,瞧不起长辈们留下来的人吗?”
尔雅听了都一阵气闷。
好大一顶帽子,把沈夫人架在自己头顶上作威作福,是拿婆婆压媳妇一头呢,真是其心可诛!
可丹娘不慌不忙,走到门口淡淡笑道:“还在骂呢?不如停下来喝杯茶吧,这么骂着不口渴吗?”
话音刚落,里头的沈双春顿时不敢吭声了。
他再也没想到丹娘会来得这般快,满打满算,应该还要再等几个时辰,若是躲懒的主母挨到明日再来也不迟,说不定自己都不会亲自到,只会派几个心腹过来瞧瞧。
再一看见丹娘这张冰冷娇嫩的脸,沈双春忍不住喉咙里咕咚一声。
他下意识地垂下眼睑,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
她笑着坐在椅子上,身边已经有利落的下人上了热茶和点心,她一只手摆在茶几上,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身前,不急不躁,温吞斯文。
“这点心可是用庄子上自己产的粮食做的?”她尝了一口其中一块嫩黄色的果子,只觉得香脆满口,十分好吃,里面还做了豆沙馅,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却有着点睛之笔。んΤTρs://ωωω.gǎйqíиG五.cōm
听她问,身旁的下人忙回答:“大奶奶明鉴,就是咱们庄子里自己产的小米做的,几个手艺还算巧的妇人们刚炸出来的,新鲜着呢。”
“味道不错,回头再送一碟子过来。”
“是,大奶奶。”
跪在下面的沈双春愣住了。
他没想到丹娘没有兴师问罪,只是慢慢悠悠地拉东扯西,好像半点不生气似的。
忍了又忍,他鼓足勇气:“大奶奶,今儿这事是我冲动,是我不对,请您见谅。我也是为了庄子好啊,谁不想让庄子里的收成多一些呢,虽说您是主子您说了算,可我总要把自个儿知道的说清楚,才不枉为沈家的奴仆。可恨那沈管事太嚣张,仗着主子的疼爱和宠信就这般目中无人!”
“所以你就把他打了?”丹娘笑问。
“他……他也动手了。”
“是谁先动的手?”
沈双春不敢回话了。
此时,旁边早就看不下去的下人开口:“大奶奶,就是他先动的手,还领着自己身边的人一道,处处都下狠手,就是为了报复才来的。”
“你这不知羞的,浑说什么?!”沈双春急了,瞪起眼睛。
丹娘挥挥手,只见乐透手里拿了一块木板子,冲着沈双春就是一巴掌。
啪——
沈双春的脸瞬间高高肿起。
“没大没小,主子还在,轮得到你在主子面前乱叫吗?”乐透呵斥,“这一下就给你长长记性!在大奶奶跟前,没有大奶奶发话,没你说话的地方!”
沈双春惊呆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一时间,他竟忘记了反驳。
丹娘温温一笑:“都听清楚了嘛?我不让你开口,不准你说话。如果还是记不得的话,我不介意继续教你。”
来都来了,当然要把这不正之风给压下去。
其实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无奈的是这个时代,哪怕是奴仆,也要主子恩威并施。像沈双春这样,一开始就没把丹娘放在眼里的刁奴,她只要示弱一步,这人就能顺杆爬上来。
“还有你们也是一样。”
她抬眼静静扫过那些跟在沈双春身后闹事的人,“我带来的板子多的是,你们要是不怕挨打,也不必替我心疼为我省钱,尽管开口说话,我倒是想瞧瞧,是你们的嘴硬,还是我的板子硬。”
这话一出,众人齐刷刷抖了一下,纷纷跪了下去,哪里还敢跟着沈双春继续闹事。
丹娘冷冷注视着沈双春:“原本,我念着你是长辈们留下的老人,多少也要点体面,你也姓沈,祖辈都跟着沈家一道过来的,算得上荣辱与共了,想来太太也一定很器重你们家,所以才迟迟不愿发落你,将你这条蛀虫一直留到现在,惯的你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