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竟是花生。
沈寒天再也没想到这么小小一块的干粮里,还藏着这么多的秘密。
从前不是没人做过干粮,但是无论做的口感和品质都远远不如丹娘做的这一份。不但能充饥,滋味还很不错。
更关键的一点,她还在信中写了,送了一些花生的种子过来,让沈寒天这边种种看,云州气候较为湿润,尤其是七八九三个月份,尤其雨多。其实并不适合花生的种植,她劳心劳苦了很久才收获了那么一批。
先是做了点心糖果,然后又炸了油,剩下的就掺进了干粮里,做成了新鲜味道。
他不由地暗暗着急。
真想快点治好眼睛,这样他就能自己看信了,也不知道那个小女人在信里写了多少不能给外人看的东西。
其实丹娘哪有那么蠢,她知道沈寒天眼睛不好,信里写的内容自然都是能被人拿出来念的。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以为尺度已经把握得很好了,到了别人眼里还是腻歪得很。
导致肃七读完信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主子灭口……
云州这边,丹娘望着自己掌管的田地,满心欢喜。
春日里,作物们生长极快,才不过短短几日,田地里已经冒出了一茬一茬的嫩绿色,瞧着就让人开心。
扒着指头算算,以云州的气候条件,光是春天这一季,她就能收获至少三次作物,一想到自己能吃上自己亲手种的新鲜菜蔬,她就忍不住食指大动。
在这个没什么污染的年代里,只要种子质量有保证,种植方法得当,种出来的的瓜果菜蔬都格外美味。
丹娘在自己单独的账本上涂涂画画,记录着每一块田地里种植生长情况。
庄子上出事儿了。
孙老头匆匆而来,骑着毛驴在府门前急急落地。
不等门房去通报,便迈着步子,健步如飞。
“大奶奶,不好了……”孙老头气喘吁吁,“您快着人去瞧瞧吧,沈管家和沈管事打起来了,就在咱们庄头上!好多人围着呢。”
他没能闯进内院里,被守门的婆子拦了下来,声音远远传到丹娘耳中。
她缓缓抬眼,线条优美的双眸透着冰冷。
“打得如何了?”
她隔着一排花架,声音淡淡。
“倒是无妨,老奴出来时,他们已经请了村医过去,只是……我瞧着沈管事满脸是血,那样子真是吓人啊。”
“你来府里,庄子上何人在管事?”
“老奴已经让老耳头还有其他几个平日里管事儿的在看着了,出不了大乱子,只是这事儿老奴做不了主,还是得请大奶奶去拿个主意。”
丹娘满意了。
到底是自己看中的人,这孙老头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办事很老道。
上次他推荐了老余,手艺就不错。
这次临危不乱,赶来报信的时候还不忘料理好庄子上的事情,确实是个得用的人。
她吩咐门房备马车,这就跟孙老头一道赶去庄子上。
按照丹娘的性子,她宁愿骑马去,还快一点。
可这是古代,她一已婚妇女要是骑在马上穿街过市,怕是明日就会被人指着大门口骂。哎……没办法,她只能坐在马车里慢慢悠悠摇晃着过去。
到庄子上时,天边的太阳都西沉了一半,懒洋洋地挂在当空,温暖的阳光笼罩大地,把丹娘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她蒙着纱帽,尔雅跟在身后给她撑着一把伞。
庄子里确实人心惶惶,很多人都在焦躁不安,那四下游走的视线丹娘感觉得清清楚楚。
见主母来了,众人纷纷松了口气,从四周的田埂上散去。
丹娘的脾气他们都清楚。
主母不爱说废话,只需他们将该做的事情做好。
主母更不喜欢太过闹腾,尤其像两个专管庄务的管事打架这种事,谁沾上谁倒霉。
不对,应该是前任管事与现任管事打架……
丹娘让乐透进屋里瞧瞧沈管事的情况,不一会儿,乐透就领着人来给她请安了。
坐在空屋上首的椅子上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她抬眼见着沈管事第一眼差点笑了。
沈管事是真惨。
两只眼睛都被打了,站在跟前,活脱脱像个可怜的熊猫。憾綪箼
只是这“熊猫”下巴是青的,嘴角是肿的,一张口说话还漏风,显然是被打掉了一颗牙。
“既受了伤,就别巴巴地过来了,我不过是来瞧瞧到底出了什么事。”丹娘没有发火。
沈管事心中忐忑了许久,见主母不发难,顿时感激涕零,跪在地上哭诉道:“大奶奶明鉴,趁着小的还有一口气在,也要将这事儿完完整整地说给大奶奶听,求大奶奶为我们几个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