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如致当即起身往外去,却被侍从按倒在地,一时心急如焚,“子澈,那是你师弟,你真的如此六亲不认吗!”
柳澈深闻言默然不语,像是在等恒谦的尸首。
付如致心中大急,猛然发力,却撑不住吐了口血,被逼得无路可走。
贺大人上前一步,十大领主当即跟上,“魔主,可有吩咐?”
柳澈深听着远去的厮杀声,很轻地说了一句,“去把我那位好师父找出来。”
“抓活的,还是……”头先一位领主犹豫着开口询问。
毕竟那位可不简单,想要活捉,难如登天。
“杀了!”柳澈深厉声怒道,猛地把手中的折子砸了出去,连带着桌上的一堆折子劈哩叭啦掉落在地。
柳澈深显然大怒于心,眼尾都泛起了红。
一时间,殿中所有人瞬间无声跪倒了一片,第一次见魔主这般生怒,皆被这肃杀怒意吓得背脊泛凉。
第86章
几大领主领命,跟着贺大人一道离开殿中,去了外头,恒谦已然逃离这处,死侍随后跟上。
贺大人却没有出手的意思。
领主们虽说听到魔主吩咐,但心中还是有些不确定。
真的要杀吗?
这前头才刚准备婚事,现下就说要杀,着实让人拿捏不准,万一只是气话,他们却照做了,后果不堪设想。
几个人相视一眼,看向一旁的贺大人,“不知大人如何打算,可是真要按照魔主吩咐杀了那仙人?”
“若是杀了,魔界的红事就会变成你们的白事。”
周围气氛安静了一瞬,几个人面色骤然苍白。
贺大人看向他们,“若是有心要讨主子欢心,便提醒你们一句,见到了人,好生将人请回来哄主子,莫要得罪了。”
这话不就是旁的都可以听从吩咐,只他师父这里是万万不能照着他气头上的话去做的。
领主们才恍然大悟,好在开口多问一句,否则可就走偏了。
新任魔主对他那位师父哪次不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即便再恨之入骨,到如今人也是活蹦乱跳的,恐怕只要人家说句好话,那火自然就灭了。
先不说她是魔主的师父,教出他这样的弟子,必然难以对付,能不能杀之都是问题,既便他们侥幸能杀,只怕到魔主回过神来,也是死路一条。
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丝丝缕缕折射照出屋里细微的浮沉,窗外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传来,鸟儿忽而跃下,停在花枝间,偶尔落下几片花瓣。
拈花纤细的眼睫忽而颤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对上照进屋里的阳光,又闭了下眼,缓和片刻,才慢慢睁眼看去。
坯畴趴在不远处晒太阳,眼皮耷拉着,似睡非睡,很是悠闲。
屋里只有简单的桌椅和装饰,显然已经不是衡山仙门。
拈花迷迷糊糊间想起晕倒前的那一刻,猛地坐了起来,却因为用力过猛而头晕眼花,差点摔下床去。
这逆徒也不知怎么调的药,后劲还挺强。
拈花晃了晃脑袋,手脚竟然还是无力。她勉强下了床榻,穿上鞋往外头走去,才发现这是一家客栈。
这客栈不大,人也不多,没几步便踏出了门,远处是青山,山下翠绿湖水流淌而过,客栈这处树林茂盛,门口一条行路的官道。
这地方偏近山林,来往皆是赶路之人,恐怕很是荒僻。
拈花看向这条道,完全看不见尽头,脚下又是虚浮无力,只能靠着旁边的树。
伸手御剑,那剑浮浮沉沉,才起来又掉了下去,和她一样没什么力气。
不得了啊,果然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早知道就不叫荪鸳鸳去玩毒了,如今连她都受制于她。
拈花长长叹了一口气,就以她现下这走法,乌龟都比她走得快。
前头忽然来了几个人,一路而过,进了客栈。
“听说衡山仙门要垮了,那位死而复生的掌门不见了,原本待行掌门处理事务的女弟子也不见了,现下整个衡山都乱套了,没一个能主事的人。”
“我记得,那位掌门下头的女弟子擅药,也是个中翘楚,年纪轻轻便能稳住衡山仙门,怎么会不见了?即便她不见了,恒谦也在,那可是全灵根的奇才。”
“据说去了魔界也不见了,所以才乱套了,我寻思着他们那师父必定有问题,不然这弟子怎么接二连三出事。”
“你这么说,倒是真的,她那三个弟子哪个不是能人,如今入魔的入魔,生死不明的生死不明,往后这衡山仙门必然是要被她搞垮了。”
这是什么话,怎么就被她搞垮了?
她还没有做,就咬定是她,这对于一个没有业绩的反派来说,完全是一种侮辱,奇耻大辱!
拈花闲得长毛,正要进去反驳,身后传来了甜甜的声音。
“师父,你醒了?”
她转头,果然见荪鸳鸳从后院出来,手里还端着粥,还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师父,我特地给你熬了粥,你吃一些。”
拈花看见这只小白兔,就气不打一出来,“你给为师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