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随口编了句,“子谦特地过来问为师安,我让他不必如此麻烦,他非不听。”
恒谦闻言不语,不过倒也没有拆穿。
荪鸳鸳听到这话,看了一眼恒谦,没说什么,她将坯畴牵进屋里,“师父,你们还没有吃罢,我给你们去煮早面。”
拈花当即点头,开口缓和气氛,“为师给你打打下手,子谦,你留下来一起吃。”
恒谦闻言自然也没有离开。
拈花和荪鸳鸳一道去小厨房。
荪鸳鸳一进厨房,就开始熟练地和面,能用到她的,就是让她站在旁边加加水,没什么可以打下手的活。
拈花过来也不过是避一避,不过如今这个局面也着实让人头疼。
“师父,再加点水。”荪鸳鸳乖巧地开口。
拈花拿起水瓢往面粉里加水,颇有些心不在焉。
荪鸳鸳继续和面,见她心不在焉,看了她一眼,“师父昨日去了哪里?徒儿准备了吃食,可找遍了院子,也没找到师父。”
拈花闻言微微一顿,想了想,随口说道:“闭关有些乏味,出去看看花灯。”
“昨日花灯节,师父又一夜未归,不知是和谁一道去玩了?”
拈花莫名被问得心虚,“为师就是自己去逛逛,哪需要旁人跟着?”
荪鸳鸳闻言倒没有再开口,认认真真地继续和面,片刻后,她有些无辜地看了过来,“我还以为师父是和旁人一起出去了,毕竟花灯节上都是成双成对,师父一个人去未免没意思。”
拈花拿着水瓢摇着水,颇有些头疼,她才想到鸳鸳这孩子是喜欢柳澈深的,往日可不就是心心念念柳澈深吗?
倘若让她知道了,只怕会恨苦她这师父,到时候师徒都没法做。
啧,真是狗血丛生,这怎么绕都绕不出这狗血的局面,踩哪都是坑。
拈花颇有些烦,裙摆处隐约被什么东西拉扯着。她低头一看,是坯畴咬着她的裙摆,往外扯。
拈花伸脚踢了踢它胖嘟嘟的小屁股,“别卖萌了,今日我心情不好,没有烤鸡腿。”
坯畴却咬着她的裙摆不放,眼眶湿漉漉,似乎很怕她不出来,自己的角角不保。
拈花有些疑惑,它只有怕角角断了的时候才会这样,平时可皮厚得很,难不成外头有什么危险?
她想了想,便也放下水瓢,跟着它往外去看看。
荪鸳鸳在和面,看了一眼坯畴,倒没有注意,只以为它想玩闹。
拈花被坯畴一路往外拉,出了垂花门就看见柳澈深长身玉立于院子里,看着她水缸里养着的锦鲤,还伸手点了点钻出水面的锦鲤,似乎还有了些许逗弄的心思,一看就心情很好。
拈花可就是惊吓了,见他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里,吓了一跳。
她回头看了一眼,恒谦就在屋里坐着,正对着大门,荪鸳鸳那处的窗户大开,轻易就能看见!
她颇有些心惊肉跳,连忙越过坯畴,往他那边跑去,压低声音,“你怎么又回来了?”
柳澈深见她走进,伸手搂过她,低头看来。
拈花一下靠进他怀里,没防备他这般亲密,着实有些不习惯。
柳澈深抬手递来了灯笼,“师父好像忘记了什么。”
拈花看着这昙花灯笼,瞬间有种摆脱不掉的感觉,她就是故意丢在半路上的!没想到被他看见了,还送回来!
拈花不想接,看着这灯笼就能想到昨日,历历在目。
柳澈深也不催她,就是静静等着,他有时间耗,她可没有,恒谦和荪鸳鸳,随便出来一个都很难办。
拈花不情不愿地伸手去拿灯笼,准备等他走了就烧掉。
柳澈深却俯身靠近她耳边,颇有些轻慢地说了一句,“记得挂在床头。”
拈花听得心口一跳,瞥了他一眼,明明这般禁欲清冷的脸,说出来的话怎得这般不要脸?
挂在床头干嘛,还没晃够?!
拈花马上就虚了,当即把灯笼塞回去,“我不要。”
柳澈深抱着她,声音略带几分低哑,视线落在她面上,很轻地问了句,“为什么?”
拈花颇有些耳热,回不出话来,她实在不想接话,一接上难免就扯到床榻上的事,肯定又会招惹了他的心思。
毕竟挂在床头上,本就过分暧昧。
拈花见他一直看着自己,颇有些臊,只能先把他哄回去,“我知道了,我会挂的。”
柳澈深看着她半响,忽而轻轻开口,“师父,你知道你说谎的时候,总是习惯不看人眼睛吗?”
拈花当即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不就是灯笼吗,我何至于骗你?”
“重点是灯笼吗?”柳澈深忽然很轻的开口,话里颇有几分意味未明。
重点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拈花扭着一张脸,着实有些吃不消,他这摆明了是想逮着她这只羊薅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