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吕安长出了一口气儿,心中酸甜苦辣咸五味齐全,说不清是庆幸还是愧疚。赵子龙在剧县城外大败袁谭之后,若是就势儿攻城,定能一鼓而下。即便是歇兵一日,次日攻城,顶多有个把时辰,剧县也能攻的下来。说什么奉命即刻南下、来不及攻城云云,都是搪塞之言。究其实际,是赵子龙想让他吕安独得攻陷剧县的大功,故尔为他扫清障碍。
“善始善终可也??????”吕安喃喃自语道。子龙是聪明人,他这是在提醒我抓紧时间哪。我在莱芜足足耽搁了七日,朝廷上下都认为我畏缩怯战。看来,只有子龙理解我心中的苦衷呀! “子龙,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大恩不必言谢,来日定当厚报!”吕安向东南方遥遥一揖。
申正时分,天策左右卫的大军终于赶到了剧县城下,十万大军连营数十里,将剧县围了个水泄不通。数不清的投石车、床弩在剧县周遭布列成阵,其间有数万步卒环列左右。天策左右卫的精骑翼护大阵前后左右,探马远远撒开,至少有百里之遥。军容整肃,士气如虹。
更令人眼馋的是,汉军在剧县东南西北四周打出了巨幅旗帜,白布上写着斗大的隶书:出城归降者供给粮米,顽抗到底者杀无赦!十七个墨迹淋漓的大字看在剧县城内百姓士卒眼中,就好似晴天打了一个霹雳一般。青州大旱,百姓流离,饿死者络绎于途,如今,竟然有人能供给粮米不至于饿死,岂不是佛菩萨再世?百姓士卒们看袁谭的眼神儿就颇有些深意了。
“元图,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呀?”在剧县城内,青州牧的府邸之中,袁谭急得团团乱转,就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昨日他禁不住赵云所部的引诱,出城决战,被杀得大败亏输落荒而逃。回到剧县城中,检点军马,已然不足三千之数,这点兵力,剧县是绝对守不住的。
好在昨日赵云并未顺势进攻,只是将城池团团围住,只用少数士卒监视,大队人马扎营休息,大碗儿喝酒大块儿吃肉。袁谭麾下的将士们被气得怒气勃然,纷纷请缨出战。可是,昨日的那一场大败彻底将袁谭额勇气打没了,他思之再三,还是没敢出战,万一是诡计呢?
“显思,事到如今,我就实话实说了。若是有冒犯之处,还请将军海涵。”逢纪嘬了半日牙花子,这才缓缓开口了。他先来了一段过门儿,这才抬起头来望向袁谭。“元图,此何言吁?局势都到了如此地步,莫非你还要藏私吗?如今大家都在一条船上,理当同舟共济。”
袁谭满脸惊诧地问道。逢纪是聪明人,袁谭也不傻,逢纪和许攸是南阳派,最了解主公袁绍的心思,因而希望能成主公之志,故尔拥立袁尚。袁绍率领大军远征青州之前,把逢纪留在袁谭身边儿,其实是一石二鸟之计。一则是辅佐袁谭,这是明里的,二则是看住袁谭,免得这个长子生了什么不该生的心思儿。这一点,逢纪和袁谭都心知肚明,如今终于挑明了。
“显思,如今的局势你也清楚。主公远征未归,吕安的大军就杀到了剧县城下,以此推之,主公那边儿大概是凶多吉少喽。城外的汉军以粮食为饵,城内的小民百姓免不了心生异志。即便没有这些,区区三千残军,也决计守不住剧县的。依我之见,摆在你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力战而死,以报主公。另一条,便是开城门出降!”逢纪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个??????”一听此言,袁谭立刻就陷入纠结之中了,他不想死,还不想轻易认输。“启禀将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吕安吕大人派来了使者,命令将军率部出城投降。他可以保证将军和麾下文臣武将们的生命财产安全。”正在此时,袁谭的亲兵校尉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右拳当胸,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军礼。“另外,城中百姓士卒正在议论出城投降之事。”
“啊?竟有此事?”一听这话儿,袁谭立刻就大惊失色了。城中百姓士卒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议论出城归降之事,可见剧县军民实在是不想再打下去了。若是自己执意要打,搞不好他们就会杀了自己,拎着自己的项上人头出城投降。此时此刻,局势已经容不得袁谭犹豫了。“元图,我意已决!立刻派出使者通知平章事,半个时辰之后,我会封闭府库,出城投降!”袁谭镗啷啷抽出腰间的佩剑,将面前的案几一刀两断。“将军英明!”逢纪拱手道。
看着剧县城头升起的白旗,吕安长出了一口气。“七日之内,我定会一举平定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