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投降袁术,更是不可取!庐江城整整抵抗了两年,竟然投降了,不但这两年的仗白打了,也难以面对天下世家大族。此其一也。袁术肆意妄为,不休内政,穷兵黩武,绝对不是一个可以依仗之人。此其二也。即便是投降,袁术也互惠善待我陆家。此其三也。”
“有此三点,我陆家就绝对不能投降!剩下来的,就是突围而走了。可是,我军骡马尽失,士卒负伤者十之七八,即便是突围,一决计走不远的。”说到这里,陆逊的双眼之中,倏地精光大盛了。“若我所料不差的话儿,朝廷一定会全力相救的,我等静候佳音就是了。”
一言点醒梦中人,这一下,陆纡和陆康都大为动容了。“噫!伯言所料果真不差!”
次日,也就是三月初二日,这一天是个大晴天儿。会当初春时节,微风徐徐,带着青草的香味儿,散发着若有如无的花香。天空中万里无云,尽皆是湛蓝的天幕。太阳高悬,放射出丝丝缕缕的暖意,照得人身上暖暖的。若是没有庐江城外密密麻麻的甲兵,陆逊不由得想取出纸笔,当场吟诗一首,抒发心中的那一股躁动的思古幽情。奈何敌军围困万千重,奈何!
呜??????庐江城外,呜咽的号角声响起来了,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激越的战鼓声响起来了。“向前!攻下庐江城,三日不封刀!不,五日!”袁术军的主将张勋骑在马上,意气风发地挥手道。今日一战,必能攻下庐江城。小霸王孙策围攻庐江数月不下,如今,庐江城唾手可得了!主公袁公路许诺的庐江太守,一终于成为了实职。
“号令全军!抵抗到底!今日此时,我陆家将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会投降袁术!明年的今日,就是我等忌日!”陆纡站在城头之上,朗声喝道。“抵抗到底!”“让南阳人晓得我吴郡人的厉害!”“誓死不降!”顷刻之间,城头之上残余的两三千士卒一起振臂高呼。
伴随着呜咽的号角声和激扬的战鼓声,庐江城外,袁术军开始大步向前了。他们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围城两年,终于能一鼓而下,所有的愤懑和怒气,都将化作烧杀抢掠,如倾盆大雨一般,倾泻在庐江城内百姓的头上。庐江城,我们来了!子女玉帛,就在今朝!
就在此时此刻,,庐江城即将陷落之际,西北方向烟尘大起,看那样子,似乎有数千骑兵。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惊呆了。“祖父,想必是温王的援军到了!”陆逊右手按剑,缓缓说道。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洛阳城中的玲绮。玲绮,两年不见,你可曾想念过我?
那一股烟尘声势震天,条条屡屡,直上云霄,一眼望去,便知是一等一的精锐。一刻钟之后,两千精骑出现在了庐江城外,为首的将领是一个年轻精壮汉子。“吁!”他向着张勋的将旗急驰而来,在百步之外猛地勒住了战马。那匹剽悍异常的黄骠马猛地前蹄腾空,唏溜溜一声长嘶,直震得众人耳膜生疼。“莫,乃是温王麾下,正三品的光禄少卿,大将陈到!”
说到这里,陈到右手一翻,一面火红的赤旗蓦然出现在他手中。起风了,风势很大,顺着红旗向袁术军刮去,刮得那一面赤旗猎猎作响。陈到的声音倏地犹如雷鸣了。“袁军将士们听着!这一面,乃是温王军中的赤旗!赤旗一出,不死不休!哪怕海角天涯,也要逐北追亡!温王遣我前来,只问那袁公路一句话儿!温王要接出庐江城内的残军,尔等是否依从?”
“若是依从,那还则罢了!若是不依,我陈到便出赤旗,率领这麾下两千背嵬军,斩将夺旗,将尔等尽数斩杀当场!”风终于小了,变得温和了许多。望着陈到手中的那一面赤旗,城上城下,十余万士卒,俱都看得痴了。“温王万岁!”城头之上,陆家残军立刻便欢声雷动了。所有人都饱含热泪,嚎啕大哭起来了。百战余生的苦楚和心酸,这一刻才尽皆释放。
“传令:撤军二十里!等候接受庐江城!”张勋长叹了一声,右手一挥,大声吼道。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全副武装的袁术军潮水一般退了下去,陆家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