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君,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其一,是束手待毙,其二,是发起第二次反吕联盟,努力再博上一博!”在大汉的京师洛阳城,许攸包下的那一座大宅之内,密室之中,车骑将军袁绍袁本初的使者许攸许子远朗声说道。此时此刻,他的双眉紧皱,满脸肃毅。
“这个??????也不见得吧?还有第三条路可走,那就是奉上郡国图册,入朝为官。”北海相孔融的使者王修王叔治缓缓开口了。他坐在那里,渊峙岳停,云淡风轻,就好像无事人一般。袁绍袁本初丢了冀州老巢之后,头上冀州牧的帽子是无法再戴了。可是,他转眼一瞧,立刻就瞄准了青州,若不是大战方殷,民穷财尽,他早就督率所部,径直杀奔北海去了。
北海相孔融孔文举不是傻子,袁绍的心思他自然心知肚明,仔细想一想,既然鸡肋不足以抵挡袁绍的老拳,那就索性投奔大司马吕布好了。左右北海国是保不住了,便宜了谁也不能便宜他袁本初!再者说来,入朝为官,献土归降,以大司马的脾气秉性儿,必定会常保富贵的。若是降了袁本初,前任冀州牧韩馥韩文节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生生被逼得服毒身亡。
就因为这些过节儿,一看到许攸开口,王修就忍不住先怼了回去。大家伙儿都是诸侯,谁怕谁呀?袁本初和你许子远的心思儿,你以为我王修不知道吗?“其实,叔治说得也没错儿!”没想到许子远辩才无碍,口若悬河,一招儿四两拨千斤,就生生儿把王修堵了回去。
“诸君,若是我许攸投降大司马吕布,按照洛阳朝廷的规制,下吏曹评议,我还能做个六百石的议郎。然后坐着牛车,沉沦下僚,循资升转,十余载之后,或许还能做到两千石的位置。可是,我的主公袁本初则不然,归降之后,封上一个县侯,在家吃吃粟米饭,就算到头儿了,恐怕连一个中两千石的太子太傅都捞不上!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诸君切不可如此呀!”
许攸终于说完了,他手捻须髯,斜睨着王修,心中暗自窃笑,无它,报复的快感使然。你王修不是自诩忠直之臣吗?你只想着自己的好处儿,却全然不为自己的主公孔北海着想,难道,这就是忠直之臣所应该做的吗?哼哼,等我的话传到北海国,看孔文举如何收拾你!
“子远,你的话说得不错,可是,用在大司马身上,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喽!”许攸的得意劲儿还没有过去,一个充满了讥讽的声音就响起来了。许攸打眼一看,只见此人身材矮小,相貌极其丑陋,就好似捉鬼的钟馗一般,此人非是别人,正是益州别驾张松。
“哦?此言何意?还望子乔有以教我?”许攸微微一笑,立刻就把球儿踢了过去。哼哼,我倒要看上一看,你张松张子乔如何自圆其说!“既然子远有此意,今日,我张松就仔细解说一番好了!”张松微微一笑,抬眼望向众人,可是,他的那一张笑脸,看上去却无比狰狞。
“大司马平定黄巾之时,俘虏的黄巾渠帅卜巳和彭脱,不知现居何职呀?昔日董仲颖的麾下,徐荣、段煨,还有张济,又现居何职呀?便是原来冀州军的骁将,鞠义和高览,又现居何职呢?还有,昔日纵横西凉无人能制的韩遂韩文约,还有黑山军的大龙头张燕,又在哪里呀?我说子远呀,咱们有事儿说事儿,切莫平白无故往别人身上扣屎盆子。你说对不对?”
张松终于说完了,他端起了酒盏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角的残酒,得意洋洋地望向许攸。此时此刻,许攸的心中立刻就升起了一团无名火,恨不得举起酒壶,狠狠地向眼前这一颗丑陋的大脑袋砸过去,砸他个红黄蓝绿五色缤纷,砸他个头破血流,方能消他的心头之恨!
可是,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张松砸了,主公的大事儿就彻底完犊子了!就在许攸怒气勃然之时,在座的众人立刻都恍然大悟了。卜巳和彭脱,大概是典农中郎将,正在遥远的鲜卑屯田。鞠义、高览、徐荣、段煨、张济五人,都是杂号将军,两千石的阶级。至于韩遂和张燕,就更不得了了,韩遂是九卿之一的卫尉,张燕是九卿之一的大鸿胪!如此看来,若是许攸许子远的主公袁绍袁本初入朝,至少儿也是一个簇新的九卿!
“诸君,切莫意气用事!请听我蔡瑁一言!”正当屋内的空气之中充盈了凛冽杀气之时,荆州牧刘表的使者蔡瑁蔡德珪挺身而出了。蔡瑁抬起双眼,环视四周,这才缓缓开口了。“诸君,今日此时,子远将大家聚在一起,是为了商谈日后如何措置,是入朝归降,还是拼死一搏!依我之见,诸君的主公,若是心中仍有宏图大志,那就放手一搏好了!若是只想闭境守土,以待明主出世,那就索性入朝为官,图个常保富贵。毕竟,打打杀杀总是要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