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吕征呆呆地坐在那里,双目凝视着远方,似乎是在回忆,似乎是在思索。吕征的神态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齐齐抬起双眼,定定地望着吕征。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吕征的心中正在怒涛翻涌。从呼罗珊人的话语之中,他再一次印证了丝绸之路的重要性!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在吕征的脑海之中,蓦然之间,突然灵光咋现,智慧大开。父亲,我尊敬的父亲!我终于想到攻陷白沙瓦城的法子了!这法子,吕安,肯定是想不出来的!一时之间,吕安突然泪如雨下了。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泪水打湿了衣襟儿,任由泪水肆虐。
父亲,我尊敬的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流泪!从此之后,我便不再是一个稚嫩的少年了!从此以后,我,吕征,将成为一个惊才艳艳的统帅!将成为一个冷酷无情、只知利害的帝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纵横捭阖,率领麾下百万大军,四处征战,直到世界的尽头儿!
父亲,我要让您看一看,我和吕安,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谁才能走到世界的尽头儿!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似乎是过了一万年,似乎只是短短的一个刹那,吕征终于回过神儿来了。他伸出大手,抹了一把满脸的泪珠儿,还有些哽咽地说道。“诸君,今日,此时此刻,我才理解了我父亲的一番苦心!他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我,吕征,一定要做他的马前卒!”
一听这话儿,在座的所有人连忙躬身施礼。“大司马万岁!大司马威武!天雄将军威武!”众人一起右拳当胸,高声怒吼道。在场的天雄军诸将都是极聪明的,自家二公子和大公子吕安之间,似乎一直都在别苗头儿,大家都心知肚明。今日吕征此举,恰恰证实了这个猜想。
无论如何,二公子酷肖乃父,在大司马的麾下,做一个马前卒,这,是绝对不会错的。
“阿皮兹,按照我的原话儿告诉呼罗珊人。呼罗珊人的使者,你们听好了!把我的话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转告给呼罗珊人!我,吕征,大汉的天雄将军,不在乎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即便是所有呼罗珊人都反对我,我也会征服整个呼罗珊!只要大汉需要,我吕征会将所有呼罗珊人杀戮殆尽,使呼罗珊成为一个真正的地域名称!这,就是我大汉天雄将军的答复!”
说到这里,吕征右手一拍案几,大声吼道。“现在,我的话说完了。只是来看一看的,请回去吧,等我攻下白沙瓦城之后,会继续向呼罗珊进军的。到那时,我不会和你们谈判,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尽数战死!一条,是臣服在我的马蹄之下!何去何从,请你们自己选择,勿谓言之不预也!想谈判的,我吕征愿意听一听你们提出的条件。”
吕征说完了,他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战斗和杀戮的渴望,他的心中,有一个魔鬼的声音一直在诱惑着他。吕征,拿起你的刀枪,率领你的大军,征战四方,开拓出一个幅员无比广阔的伟大帝国吧!让所有人看一看,让你的父亲大司马吕布看一看,让你母亲阿黛尔公主的在天之灵看一看,你,比吕安强!
流浪歌手出身的阿皮兹形神兼备地传达出了吕征的意思,他左手叉腰,右手握拳,激烈地挥舞着,大声地咆哮着。听着阿皮兹的话,呼罗珊人三个使者当中,哈比布拉和莫森两个人立刻就面如土色了,他们把头深深地伏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着,似乎在祈祷和忏悔。
最年轻的使者纳辛终于勃然大怒了,他的双眼之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咆哮着说出了一大段话。“我尊敬的主人,那个年轻的呼罗珊人使者纳辛是这样说的。‘年轻的大汉将军,你太天真的!呼罗珊人是无法被征服的!要想征服呼罗珊,你还是先攻下白沙瓦城再说吧!五百年前,亚历山大大帝可是用了五个月才攻陷白沙瓦的!我不认为你比亚历山大大帝强,你们甚至连攻城器械都没有!如果你能在一个月内攻下白沙瓦,我愿意砍下自己的项上人头!’我尊贵的主人,说到这里,他发出了一阵狂笑。在我看来,他确实不相信你能攻下白沙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