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吕布将手中的一叠文书往外一推,就势儿倒在了厚厚的枕褥之上,不但如此,他还翘起了二郎腿儿,眼角眉梢都是惬意。“唉!最近这几年,虽然水涨船高,官儿做得一日比一日大了,可是却没有以前舒服喽!无论到哪儿,处处都有规矩管着,有人盯着。”
吕布的本性其实是一个热血汉子,平生最喜欢的有三事:鼓筝第一,兵战斗将第二,美女第三。可是,自从转世重生以来,一直在巨大的重压之下辗转挣扎,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在举步维艰之下,自然就没有什么心思去考虑个人的爱好了。故尔,他觉得万分疲倦。
到昨日为止,关东联军已经大败亏输,弃甲曳兵而走,天下的大势得以粗定,是不是该停下来,好生喘上一口气儿了?这个念头儿在他心中只是转了一转儿,仅仅在刹那之间,他就否定了自己。不成!打天下难,坐天下更难,何况,目前还是群雄逐鹿的局面,差得远呢!
唉!群雄尚未剿灭,天下分崩,小民百姓们还在苦苦煎熬,这一口气儿还是不能松呀!臧霸攻取南郑,孙观奇袭上庸得手,如何收拾刘焉?还有西域焦灼的战事,远在平舆总是抽冷子来上一支暗箭的当今天子,如何收拾幽州、冀州等地的残局,纷繁复杂何时是个头儿呀?
“噫!想不到秉政之人竟然是如此呕心沥血!早知如此,莫不如仍在并州做一个州牧来得好!”一想到这些,吕布不由得就头大如斗了。他慨然长叹一声儿,朗声说道。一听这话儿,旁边儿的严嫣连忙放下手中的文书,膝行几步,走过来将吕布的头抱在怀中,伸出柔嫩的双手,在吕布的两边儿太阳穴上用力按着。片刻之后,吕布竟然发出了阵阵轻微的鼾声。
严嫣轻轻地放开双手,将吕布的头轻轻放在自己的膝上,然后轻轻地打了一个哈欠,伸手又拿起了案几之上的文书,一件件儿地批阅起来了。案几之上的文书堆得就好似小山一般,可是严嫣批阅得却很快,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案几之上只剩下薄薄的一小叠儿。其他的文书早已分门别类,在偌大的案几之上堆得整整齐齐。严嫣这才放下了笔,疲倦地打了一个哈欠。
“爹!娘!你们听到没有?‘王凌拘谨,难成大事’。这可是康成先生说的!”正在此时,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从大殿门口儿响了起来,玲绮蹦蹦跳跳地出现在了大殿之中。小姑娘今年虚岁十一岁了,正是淘气贪玩的年纪。按照本朝世家大族的传统,过上一两年就该嫁人了,可是她却似乎毫无察觉,仍然快乐得像孔雀一般。这一点,已经让严嫣大感头疼了。
唉!这个玲绮呀,天天就像一匹野马一般!天天打打杀杀,一个姑娘家家儿的,却整日里在军营之中厮混,不是骑马射箭,就是狩猎野营,就像一个秃小子一般!照这样下去,连婆家都没法儿找呀!一想到玲绮目前的样子儿,严嫣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怎生是个头儿?
令严嫣更义愤填膺的是,他的夫君吕布却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儿。“夫人,我吕布的女儿,就是虎女!虎女嘛,总要有些虎气嘛!你说是不是?”一看吕布老怀大慰的样子,严嫣就恨不得上前狠狠抽他一个大嘴巴!我呸!虎女?玲绮找不下婆家,你拉郎配呀?
得到了老爹的支持之后,玲绮更加理直气壮,无法无天了。直气得严嫣牙根儿直痒痒,恨不得寻上一根儿藤条儿,好生拾掇一下这个疯丫头。可是,想一想身边儿只有一个小女儿,还真有些下不去手。无奈之下,严嫣只得按捺住心头熊熊的怒火,暂且把这一笔账记下。
“吁??????”吕布徐徐地睁开了双眼,一看就看到了玲绮。“玲绮,到父亲这里来!”他的脸上立刻便意气飞扬了,向着玲绮张开了双手。“老爹??????”玲绮飞奔而来,将到之时,突然凌空翻了一个跟斗儿,直直地落在了吕布的怀中。“老爹,你一回来就忙得昏天黑地,也不理玲绮,莫非是不记得有我这个女儿了?”玲绮一把揪住吕布的右耳,大声质问道。
“哎???哎???哎???放手!速速放手!痛杀为父也!”吕布连忙轻轻抱起玲绮,龇牙咧嘴作势儿配合道。乖乖隆的咚!这丫头儿下手又快又狠,直中要害!赶明个儿得让暗影和司闻曹好生去查一查!到底儿是跟谁学的。严嫣的诸般必杀技之中,可是从未见过这一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