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臧霸立刻就大喜过望了,城固的重要性,他早就心知肚明了。
城固,是蜀地的古城。有夏之时,为梁州之域,西周之时,合梁州于雍州,城固遂归雍州。春秋,城固为蜀地,战国,周贞定王十八年,秦“左庶长城南郑”,城固属秦。贞定王二十八年,南郑反秦归蜀,城固属蜀。慎靓王五年,秦王派司马错领兵灭蜀,城固复归秦。周赧王三年,秦败楚于丹阳,取楚汉中地六百里,置汉中郡,城固属汉中郡,此时,城固始置县。如果说,汉中(南郑)为蜀中门户,那么,城固便是汉中(门户)。秦国和蜀国反复争夺城固,为的就是争夺汉中,谁夺取了城固,便夺取了汉中,蜀中便是囊中之物了。
本朝高帝元年,城固县属汉。高帝五年,高帝即帝位,城固县属汉中郡。新莽时,改汉中郡为新城郡,城固县属新城郡。淮阳王更始二年,刘玄都长安,封宗室大将刘嘉为汉中王,城固县属之。本朝光武帝建武二年,公孙述取汉中,城固县归“成家”。建武十二年汉灭“成家”公孙述,恢复汉中郡,城固县属汉中郡。献帝初平中,张鲁依靠刘焉势力据汉中。
张鲁兄弟四人,他是老大,字公祺,老二张卫,字公则,老三张愧,字公仁,老四张徵,随同张鲁的寡母卢氏远在成都。卢氏和小儿子名义上自然是在成都居住,颐养天年,实际上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娘俩儿是张鲁的人质,只不过由于刘焉的宠信比较自由罢了。
除了两个兄弟以外,张鲁的班底儿只是几个人,他的主要谋士是阎圃。阎圃是益州巴西郡安汉县人,见识和气度都不错,是个十分称职的谋士,他的话张鲁大多会听的。另一个谋士便是杨松,他的弟弟杨柏也是张鲁帐下的主要将领。大致说来,阎圃的份量是重于杨松的。
杨松这人有一项长处儿,那便是极擅理财,汉中一郡的赋税田租,加上通商,种种使费,被他料理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凡是有长才的人,必然有一项令人无法忍受的短处儿,对于杨松而言,便是贪财。杨松的贪财是闻名汉中和益州的,他贪的不光是大财,便是一文钱他也要贪,钱财便是他的性命。为此,张鲁也经常敲打他,可是离了他,别人玩不转儿。
除了这三人外,张鲁的帐下还有杨任和杨昂两员大将,和张卫一起作为军中柱石。
以上的这些,都是驻扎商县之时,在司闻曹和暗影提供的档案之中,臧霸仔细看到的。如今,竟然有了一举袭取城固的可能,臧霸自然大喜过望了。然而,这会是一个陷阱吗?自己亲率七千泰山兵,历尽千辛万苦,横穿子午谷,已然着实不易了,万一中了陷阱,以至于功败垂成,那便是莫大的讽刺了。一时之间,臧霸有些茫然了,他久久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苍亭父老们推荐的向导是一个满脸精悍之色的汉子,此人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皮肤黝黑,满脸风霜,身躯却极为魁梧,一眼望去,便知道是惯常生搏虎豹的汉子。“小人张黑,以猎户为业,手底下有十几个猎户朋友。这汉中一带的地形,小人早就了然于胸了。不知将军是哪一位,来自哪里?唤小人前来,又是所为何事?”那张黑叉手抱拳施礼,不卑不亢地说道。
一看他的谈吐模样儿,臧霸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壮健的汉子。昔年他未曾起兵之时,就是在泰山之中做猎户为生的,如今见了同行儿,心中自是十分慰贴。“张黑,你且坐下,我们慢慢儿谈好了。来人,看茶!”臧霸面带微笑,伸手延客,示意张黑先坐下来喝些热茶。
张黑也不客气,坐在那里,一连喝了两大碗热茶,这才徐徐放下了手中的茶碗。“某,便是大司马麾下的将军臧霸,奉了太尉皇甫嵩的军令,经由子午道,前来袭取汉中??????”臧霸从怀中摸出了一幅儿地图,铺在了面前的案几之上,用手指着地图,终于徐徐道来了。
“将军可是表字宣高的臧霸将军?敢问有何凭据?”臧霸终于说完了,张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诧,他瞅了一眼地图,,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盯着臧霸问道。“不知道这可不可以作为凭据?”臧霸顿时就大感诧异了,从怀中摸出了自己的官印,缓缓地放在了案几之上。
张黑伸出手来,双手捧起了那一方官印,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这才点点头,缓缓放下官印,从怀中取出一物,双手递给了臧霸。臧霸伸手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面银质的腰牌,精巧细致,定是巧匠所为,上面刻着暗影申字二十六号字样儿,下面是一个龙飞凤舞的花押。